阮皓亭原本是回来拿手机的。但见段美株如此紧张的低着头,目光有所躲闪,暗自纳闷。又望着地上的氧气罩,立刻瞪大了眼睛。她,竟然要做杀人凶手。如果她不是与玫瑰有着同一张面容,他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他快步走到床前按下了呼叫按钮,很快一名医生迅速赶到,立刻询问详情。阮皓亭恶狠狠地看了一眼惊魂未定的段美株,而后转向医生,满是担心的问道;“医生,病人的氧气罩被不小心碰掉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段美株立即提心吊胆的站到一边。医生从地上捡起氧气罩,为殷离雪带了回去,又看了看仪器上的数字,笑道;“没事,下次小心一点。”
‘呼’的吐了一口气,点着头道;“多谢了医生,我会小心的。”
说完同时转向段美株。段美株身子霎时一抖,惊恐的深深低下了头。待医生走后。阮皓亭才开口道;“好在她没事,不然你让我怎么安心?”
段美株听此立刻落了泪,有些理直气壮的道;“皓亭哥,你真的那么在乎她吗?”
“我不是在乎她,而是你这种做法本就不对,她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你杀了她,难道就不怕坐牢吗?”
是的,一条性命,死过一次的他,更加懂得生命的可贵。“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守在她身边那么久都不愿离开?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段美株哭声问道。阮皓亭登时心头猛的一跳,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在心中暗自发问,我这是爱上她的表现吗?段美株继续哭着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会好好对我的,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却要食言啊?”
玫瑰,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做。阮皓亭心中默默呼唤着那名女子的名字,低声道;“你回去吧,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而你,也不要再来这里了。”
段美株狠狠跺了跺脚,拿起提包,哭着便跑了出去。一时之间原本喧闹的病房内,变得冷清了下来。阮皓亭无力的坐在了一边,他竟没有想到,玫瑰竟会用这种手段来考验自己。他的身体也就在这时,垮了下来,竟没有了一丝力气。他只得暗自喃喃道;“玫瑰,你那样一个满是爱心的女子,如今怎的变成这样?请不要再这样考验我了,我已经答应和你成亲了,所以就请你放过殷离雪吧。”
不禁转头,望向窗外,这几日阴雨连连,却没有一丝将要停下的意思。而这样雨天,好像是病床上的女子,在不停地偷偷的哭泣着。又过了三天,终于床上的女子有了反应。阮皓亭惊喜交加,再一次按下了呼叫按钮。医生即刻赶来,为殷离雪检查了一番,边笑着对阮皓亭说道;“嗯,病人恢复得很好,相信不久她就会醒来。”
阮皓亭不住的点着头;“谢谢你啊医生。”
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看着床上的人儿,不禁之余,他握住了她的手,“快点醒来吧。”
许是听到了爱人的呼唤。殷离雪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而后眼睛缓缓露出了一道缝隙。阮皓亭惊喜道;“殷离雪,你醒了吗?”
殷离雪的视线从一片模糊,变的渐渐清晰。然后看见了那张媚人而欣喜的面容,她也随之露出了微笑,张了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吗?”
阮皓亭反问道。殷离雪勉强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既然没事了,就不要在提了,总之你昏迷了六天六夜了,如果你在不醒来,我想我也差不多该昏迷了。”
一句玩笑话,却使得殷离雪的心中一片暖意,那股希望的光彩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他那憔悴的面容,试探的问道;“你...你一直都在这里?”
“嗯。”
阮皓亭点点头;“我一直都未曾离开。”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殷离雪忧郁了半响,才开口问道。阮皓亭假若不在意的回答;“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啊。”
殷离雪顿时失落起来,不在多问,头侧到一边,悄悄的落下了眼泪。在阮皓亭的精心照顾之下,殷离雪恢复得很快。但见她已没事,便放下心来,早上前来照顾,晚上再行离开。殷离雪只想要自己不要好起来,永远就这样病下去,这样就可以每天等到他的到来。这日一早,殷离雪早早起床,等待着阮皓亭的到来。然而等来的却是阮文秀。只见阮文秀一脸阴沉的走到殷离雪的身旁坐下,没好气的开口问道;“殷大夫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
“阮太太这话什么意思?”
殷离雪听到语调不对,立刻反问道。阮文秀冷哼一声,尖调道;“难道我的话殷大夫听不懂吗?”
“我真的不懂。”
殷离雪淡淡的回答着,不过她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可是她却一心想要真正的听到,才会死心。“那好我就说了,你可不要不爱听。”
阮文秀眉头高高挑起,讽刺道;“殷大夫应该自知自己的出身。我们可是名门望族,就算皓亭爱上了你,那前提必须要先考虑家族,从古至今历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而像殷大夫这样的贫民出身,怎么可能配得上我们皓亭呢?所以还请你自知之明一些,不要没事就来纠缠他。不过其实也没关系,现在,我们皓亭已经收心了,那日康复晚会上也已经表明了要娶段美株为妻,所以你也就不要再来乱搅了,这样对你可是不好的。”
说完发出了一阵刺耳的轻笑。殷离雪可是心痛的很,终于听到了她想要听的到的话,她心中最后一抹的希望就这样在一阵刺笑声中被泯灭了。不过,她仍旧拧着性子,强笑着,对阮文秀说道;“阮太太,喜不喜欢是他的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您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要是真的喜欢我,我想您是怎么管也管不了的。”
“你...”阮文秀‘呼’的站起,手指着殷离雪‘你’了半天,最终还是恢复了刚刚的样子,瞥了一眼殷离雪,讥讽道;“我想我们家皓亭也不会这么没有眼光,看上你这么个货色。”
话闭,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之中空空荡荡,殷离雪只身一人,静静的坐在床上。她满含泪水的仰望着窗外阴沉的天气,只觉得她的心就如同那黑沉沉的天气一般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