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整层楼出奇地安静,偶尔有几个穿梭在走廊上的护士,也都静悄悄地埋着脑袋,脚步放得很轻,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惊了病房里的人,病房里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现在正呆在医生办公室,详细询问自己妹妹身体情况的那个人,他才是最可怕的。谁也无法忘记,两天前他抱着自己的妹妹进医院时的惊天动地,现在想想,众人都觉得后怕。和外面的小心翼翼不同,尉迟雅惬意地躺在病床上,左手拿着勺子,正吃力地舀着果冻。手上缠满纱布的宗政墨色坐在尉迟雅的床旁,埋着脑袋,享受地吃着泡面,吧了吧嘴,宗政墨色觉得这味道不错,比郑元智家的好吃多了,以后有机会,自己应该多离家出走几次,享受享受人间美食。“宝宝,怎么你们尉迟家人的人冲进仓库的时候,一人手里一把玩具枪?”
闲得没事,宗政墨色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尉迟雅说话,缓解着自己的无聊,“你们家就是用这种方式吓唬别人的?”
“那是真枪。”
尉迟雅继续努力地用左手舀着果冻,MD,这么半天了,自己一口都还没吃到。“真枪?”
宗政墨色斜睨了一眼尉迟雅,撇着嘴角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是在荷兰,我到相信那些是真枪,可现在是在国内,难道你们就不怕有人告你们私藏枪械,这在国内可是很重的罪。”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尉迟雅再一次肯定地说道,“真是真枪。”
“好吧,”宗政墨色扒了两口泡面,继续说道,“反正你就是你们尉迟家的宝,他们对你的呵护,完全到了变态的地步。小时候你上幼稚园,你老爸买下荷兰最贵的贵族幼稚园,在你入园当天,以董事成员的身份,领着你老妈和爷爷,站在你的教室外,从早上八点看到下午四点,然后直接接你回家,你那二十四孝大哥更夸张,干脆旷课一天,然后鹤立鸡群似的,在你的班上陪你玩了一天。”
顿了顿,宗政墨色又吃了两口泡面,口齿不清地说道,“别的不说,就说现在,你们家包下这家医院的三层楼,就只住了我们两个人,说是怕人来人往的声音打扰到你休息,果然是大手笔。不过,话说回来,”宗政墨色用胳膊着碰了碰尉迟雅,神神秘秘地说道,“那花哲恺已经在外面站了两天两夜了,宝宝,你真的不打算见他,要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意兴阑珊地看着手里的果冻,尉迟雅陷入了沉默,不再说话。宗政墨色没有察觉到尉迟雅的落寞,用筷子挑了几夹尉迟雅手里的果冻,唔,这味道还真不错,还是比郑元智家里的好吃,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我说公主,”宗政墨色吧着嘴,打开话匣子,没完没了地说道,“你们家也不用派这么多警卫在这里巡逻吧,一出门就看见他们,比这里的护士还多,我估计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多半是防着站在外面的花哲恺。”
尉迟雅侧了侧身,小心眼地把果冻揽在自己怀里,不给宗政墨色。宗政墨色无所谓地撇了撇嘴,继续对付着碗里的泡面。“王子,你能享受这么高级别的待遇,还不是因为我,所以,你要记得感恩。”
尉迟雅得瑟地冲宗政墨色挑了挑眉,索要着高额回报。“我还要怎么感恩,我可是为了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些是我应得的。”
宗政墨色指了指缠在手上的绷带,又指了指尉迟雅手里的果冻,示意那个他也有份。“要吃自己买。”
尉迟雅冲宗政墨色翻了翻白眼。宗政墨色正欲强词夺理地辩解几句,突然从楼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音。“轰隆隆”!楼顶传来巨大的响声让尉迟雅不爽地蹙眉,怎么这么吵,什么东西?宗政墨色扭着屁股一瘸一瘸地走到窗户旁,仰着脑袋朝上一看,尖叫着,“哇,是直升飞机!”
“直升飞机?”
尉迟雅奇怪地皱起眉头,怎么会有直升飞机。“公主,是花哲恺,他……他跳下来了!”
宗政墨色冲身后的尉迟雅兴奋地挥了挥手。尉迟雅慌忙朝房门外张望了一眼,这个时候,哥哥不是应该会出现吗?准确地落在平台上,花哲恺三下两下就脱掉身上的降落伞,破窗而入。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花哲恺局促地站在原地,竟然不敢上前,只能落寞地站在原地,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宝宝……”沙哑的声音传到尉迟雅的耳朵里,尉迟雅叹了口气,看着眼前因为熬夜,双眼猩红色、脸色发青的男子,他……憔悴了许多,下巴上竟然还有“发芽”的胡渣,这模样可真落寞。感觉到房间里暧昧的气息,宗政墨色揉了揉鼻子,撅着屁股,慢慢朝门外挪动着身子,“公主,我听说这医院的饭菜不错,我还没吃饱,我到楼下的餐厅去看看。”
宗政墨色一跳一跳地跳出了病房。“宝宝……”花哲恺像个孩子一般,无助地看着尉迟雅。晃了晃手里的果冻,尉迟雅对花哲恺说道,“哲恺,你喂我吃这个吧。”
“好。”
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花哲恺走到尉迟雅身边,一把把她揽在怀里,抽了抽鼻子,努力嗅着空气中那抹熟悉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尉迟雅的存在,“宝宝,对不起,是我没好好守在你身边,我是没照顾好你,对不起,宝宝。”
不高兴地嘟了嘟嘴,尉迟雅挣脱了花哲恺的束缚,从枕头下抽出一张纸片,在花哲恺面前晃了晃,然后仔细收好,“喏,这是阿姨给我的分手费,我已经离开你了,我可不再是你的宝宝。”
“好了,宝宝,别闹了。”
花哲恺好脾气地哄着尉迟雅,“你要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回家。”
“回家?回什么家?”
尉迟雅奇怪地看着花哲恺。“当然是我们的家。”
花哲恺宠溺地刮了刮尉迟雅的鼻子。“别乱拉关系,现在你是你,我是我。”
尉迟雅努力和花哲恺撇清关系。“宝宝!”
花哲恺心里一急,竟然对尉迟雅吼了一声。“你凶我!”
尉迟雅咬牙,指着花哲恺气急败坏地说道,“花哲恺,你竟敢凶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是为了谁啊,你竟敢凶我!你凶啊,你继续凶啊!”
尉迟雅开始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