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开春的时候,花舞儿只感觉又是一个倒春寒,冷的都让她出不了门,不过和桓羡真的是熟悉了很多。这桓羡年纪和慕容冲便是差不多大的,但是比慕容冲倒是成熟许多。花舞儿便非是故意拿桓羡和慕容冲比,只是不由自主便是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来罢了。她躺在藤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若是周边的景物换了,这个样子的花舞儿犹如置身于空调间内一般的休闲。说话的时候,口中还能呼出热气来。“舞儿,没想到你的身子竟是这么弱,你武艺不低,按理说也该是强身健体才是!”
桓羡笑道,花舞儿渐渐在恢复,这是桓羡的感觉,刚开始的时候,她是心若死灰般的什么也不在乎。而如今脸上已经渐入笑容,看他的时候,也是会微微笑了。对于花舞儿发生过什么事情,桓羡已经不想去追究了,如今正好啊!“还不就是那年跌入江中留下的病根,我也认了。”
花舞儿道,她根本也没有办法啊,这若是常年吃药,自己也吃不消的。说起那年的时候,桓羡很有歉意。而花舞儿一看桓羡的神情,不由忙是道:“得得得,桓羡,你也没觉得歉意,那本就和你无关的,害人的是慕容宝!”
那慕容宝是极为可恶的,可是,如今的舞儿早就没有心情去追究那些的,只要日后不要再遇上便可。桓羡心中也是明白之前她遇上的事情定是和慕容家有关,自然,慕容冲定是让她伤心之人。只是慕容冲,慕容宝,都是慕容鲜卑一族,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心生嫌隙呢。“舞儿,我在想等天好些了,在城里设个酒肆如何?”
“酒肆?”
花舞儿一愣?去城里啊,那不是要和慕容冲遇上了,他不是说再也不要见到她了吗?话说这平阳的城郊,东郊是慕容冲练兵之处,而自己则是在完全相反的地方的,只求不要再遇上,即使遇上,也是她暗中看着他!而不是让两个人又陷入那种爱恨交织的境界。她想见他,但却又不想面对他!“我可不会酿酒,更不会卖酒!”
花舞儿说道,“更不想进城!”
这般的直言不讳,桓羡倒不好说什么,其实他是看花舞儿这般的无所事事,便是想为她想出什么事来。他认识很多人,若要开家酒肆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可以请人罢了,桓羡若是要建酒肆,只是为了和朋友谈天相聚有了场所罢了。美酒,佳肴,若有美人,那便是肆意人生!“我倒宁可在这竹林之中有了酒肆,让我能够醉卧此间,从此不问世事,才不错呢!”
花舞儿说道,但是说完却又是噗嗤一声笑了,“这可不是在仿那竹林七贤啊,而且我便说说罢了,这杯中物非我所好。”
“你好什么呢?”
桓羡其实一直都看不懂她的,因此才对她有莫大的兴趣,也不惜拘于这竹林之间。跟有情人做有情事!花舞儿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不过也是别想了,此生怕是再难遇上那样的情事了!人是软弱的,越挫越勇吗?至少她做不到,若是有龟壳,她倒还真想窝在里头。“不知道!”
想不出来,便是直接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桓羡倒是觉得好笑了,花舞儿便像个孩子一般,似乎在赌气啊!她有一生无疑,非凡见识,还有着被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会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吗?怕真是因为慕容冲伤了人,便是生了怯意了吧!只是束缚了自己,未免也太得不偿失了!“舞儿,还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吗?一起,去看看天下!”
桓羡说道。花舞儿却是摇摇头,现在是绝对不行的,她没有出去动的念头,以后,以后就再说了,她记不起具体淝水之战的年份,所以,怕自己,一但走了,就来不及赶回来的!有些抱歉地看着桓羡,自己真不能陪他一起游玩的。“此间的天下只会风起云涌,若不想被席卷当中,那便是明哲保身远离尘世吧!”
花舞儿找了个借口。“天下早就大乱了!”
桓羡叹了口气道,“舞儿,我一直知道你是不一般的,在建康也有些传言,难道你真的……”桓羡人不在建康,但是前段时间的传言他却也是听到了。花舞儿又是摇摇头,直接道:“假的,我那是骗人的。什么玄黄术啊,我根本就看不懂怎么解的开。”
“为何要骗人?”
“若非那般,我这个丢了花家脸的女儿怎么能活下来?”
花舞儿道,她也是听桓羡的话中是不知道建康的花舞儿已经死了的。桓羡一听,便知在建康定是发生了让花舞儿极为不想的事情,或许,她和慕容垂之间如今的陌路也是与那里有关的。毕竟桓羡记得在襄阳的时候,他们两个人还是那般的如胶似漆,那慕容冲性子虽阴冷,但看舞儿的眼神却是带着柔情的,那没有理由,这个时候,两个人便是如此的决绝啊!只是,若花舞儿自己不说,桓羡是不好过问的,这人家的儿女私情,他怎能多管。“无论如何,舞儿,你这般只会让自己被自己的心事给压垮,真该做些事情了!”
桓羡却还是说道,作为朋友,他不能看着她这般下去。“做什么呢?”
花舞儿却是有些落寞地摇头,“我是什么都不会的。”
“那便听我的吧,开家酒肆,莫非舞儿是觉得做个酒娘便是辱没了?还是真的怕在城中见到谁?若心中无愧,便是没有理由躲闪才是啊!舞儿,你便非那些柔弱女子,过往发生过什么都已经是过往,你这般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呢?”
桓羡劝慰道。花舞儿听桓羡充当起劝说者的身份来,不由是笑笑,说起来何其简单啊!她倒也没有回绝,只道:“容我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