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一夜无声地流逝,转眼已是在森林中探索的第二天。 阿鲁默特三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静谧的丛林中,距离他们出发已经快一个上午了,令他们大失所望的是,这片地区一个怪物也没有,这半天下来根本毫无收获。 最终,他们在一摊空荡荡的灰烬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已经是第三堆了,这附近的怪物好像都已经被别的佣兵杀光了。”
阿鲁默特有些失望地说道。 “是啊……要不我们再深入一点儿?”
弓箭男子似乎早就有这个想法,连忙借机提出。 “深入……?”
阿鲁默特皱起眉毛摇了摇头。 “离外界太远很容易陷入困境,再说我们的补给也不多了。”
“那有什么啊,这里可是森林,有什么物资是我们自己打不到的?”
一边说着,弓箭男子一边举起手中的布袋。 “再说了,才四个战利品,我们三个人分,这一趟也太不值了吧?”
“……” 弓箭男子的不满情绪已经很明显了,不过他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如果只有四个战利品,那么这一趟的收获和他们所做的准备相比确实不怎么值得庆祝。 阿鲁默特沉思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还是沿着这个深度继续向四周找一找吧,继续深入实在是不安全。”
“啧。”
弓箭男子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跟在阿鲁默特的后面干着急。 …… 三人又前进了一会儿,突然,阿鲁默特耸了耸鼻子。 “……什么味道?哪里着火了?”
他皱起眉头,四处张望起来。 “我也闻到了,好浓的烟味……” 弓箭男子捂住鼻子,向前方探了探头,说道:“好像是从那里传来的?”
阿鲁默特顺势一看,那里果然有一层淡淡的黑烟缭绕。 “……走,过去看看。”
阿鲁默特根据自己的佣兵经验,立刻联想到了不少可能。 在野外驻扎的时候,佣兵如果没能处理好火堆,那么半夜睡觉的时候很容易被那种半燃不燃的黑烟熏到昏迷,而且就算醒来了也会四肢麻木,根本动弹不得。 那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真的有同行遇难了,他可不能坐视不管,当然,理所应当地索要一点补偿不也是天经地义的吗? 嘿嘿…… 想到这里,阿鲁默特觉得他们简直是被好运所眷顾着,如果真的是他所想的那样,那么战利品的问题就不用愁了! 当然,如果对方已经彻底没救了,那么甚至都用不着那么麻烦…… 一边想着,阿鲁默特一边加快脚步,他们用湿润的布条遮住口鼻,然后伸手扒开挡在面前的层层枝条…… “……!”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赫然是一张狰狞无比的面孔! “喝啊啊!!”
怪物嘶吼着不断扭动着它那扭曲的身体,试图接近突然靠近过来的阿鲁默特。 “呃啊!”
阿鲁默特腿都快吓软了,还好身上的盔甲坚实可靠,让他不至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唔!”
弓箭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很快,转眼间便完成了张弓拉箭,眼看就要发起攻击。 这时,一只苍白的手稳稳地握住了他的弓柄。 转头一看,他发现手的主人正是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陆曦衣。 只见这个神秘的外域男子对他摇了摇头,又朝着怪物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嗯?”
弓箭男子顺着方向仔细一看,这才发现那只怪物根本就没有扑过来。 或者说,它根本就动不了。 暗自惊讶于陆曦衣的观察力,弓箭男子上前拍了拍阿鲁默特的肩膀。 “嘿,没事,你看那个怪物是被绑着的。”
“……” 阿鲁默特定睛一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咳咳!”
似乎是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丢人,他立刻大步走上前,自然无比地近距离观察起眼前的这只奇怪的怪物。 奇怪……它为什么是被绑在这里的? ‘看来可能已经有人开始对它们进行研究了?’ 陆曦衣稍微留意了一下怪物那被刺穿的手掌,又利用地听探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所以是谁把它绑在这里的?他们人呢?”
一旁的两个人似乎也讨论出了什么东西,正打算在这周围搜索一下可能存在的线索。 噗! 阿鲁默特首先上前将那堆依然在冒着黑烟的柴堆用水浇灭,然后又用靴子狠狠地踩了几脚。 排除掉安全隐患之后,他立刻开始在周围搜寻起来,只不过没过多久,阿鲁默特就听到了树林里来自弓箭男子的惊呼声。 “怎么了?!”
阿鲁默特立刻抡起长剑,冲进了树林里。而陆曦衣则是一边警惕地感知着四周,一边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等到他走进树林,便看到阿鲁默特和弓箭男子正面色难看的围着地上的半具尸体一顿干呕。 摆在草地上的,是一具被撕成两半女尸,她的上半身已经消失不见,留在原地的只有腰腹以下的部分。 至于他们干呕的原因,可能是尸体腹腔内那黑紫色坏死的肠子混合着结咖的血水铺散了一地所造成的视觉冲击感太强了。 “……” 随意地扫视了一眼地上的肉块,陆曦衣伸出左手,张开五指,似乎在感受着空气中的什么东西。 “玛……玛德,我阿鲁默特不是没杀过人,但是这种场景还真踏马……口区……” 阿鲁默特的五官纠结在一起,好像在嘴里含了一块没成熟的酸涩樱桃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弓箭男子也没好到哪去,他看着脚下那湿漉漉反着光泽的肠子,就觉得自己今天准是吃不下饭了。 一直听阿鲁默特神神叨叨的吵,弓箭男子也终于开始往那方面想:“谁杀了她?不会是那些怪物吧?”
“不……我在这附近没有看到她收集的战利品,也可能是谋财害命……” 到了这个时候,阿鲁默特反而冷静了一把,他努力回忆着自己刚刚所注意到的一切,试图搞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陆曦衣,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抬头望向陆曦衣寻求答案,却看到了对方缓缓拔剑的一幕。 陆曦衣随身携带的是一把断剑,这阿鲁默特是知道的,但是真正看到对方一脸严肃地提着一把断裂的剑,阿鲁默特才感到对方的荒谬。 “陆曦衣……?”
“正常人是难以造成那种伤口的。”
陆曦衣缓缓说道。 伤口?! 阿鲁默特回想起地上那血淋淋的半具尸体,不由得心中一惊。正常人谁会去特别注意那种地方啊! “先不说这个,阿鲁默特,你们有听到什么锁链摩擦的声音么?”
哗啦啦—— 零零碎碎的声音从树林深处隐约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