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薄心凉已经是在医院里了,四周都是一片纯白,唯独她身上的病号服是蓝色的。揉了揉眼睛想要坐直身子,薄心凉的手臂刚刚动了动,忽然就传来一阵刺痛感。她居然在输液,刚刚那一动,直接让鲜血顺着输液管倒流了回去,红的触目惊心。乖乖把手放平,薄心凉用空着的一只手揉了揉额角,仔细的思索着她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医院了。之前她好像是在,和凌颢初接吻,然后吻着吻着就……晕过去了?被男人亲两下就晕过去了,这绝对是史上最壮烈的晕倒方式,薄心凉痛心疾首的捂着眼睛,心里涌上一股没脸见人的感觉。病房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了,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薄心凉的床边。直接伸手把薄心凉的手拉了下来,凌颢初调节好输液速度,将翻起的被角重新掩回去,最后才坐在了床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依旧有一种没脸见人的感觉,薄心凉低垂着眼睑,不发一言。良久,还是凌颢初打破了这种近乎于沉寂的沉默。“你去卖过血?”
“嗯。”
薄心凉点点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抬起头,“我是因为贫血才会晕倒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
凌颢初勾唇笑了笑,“你不会以为,你是被我吻晕的吧?”
“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白痴。”
薄心凉矢口否认。“好好养着吧。”
凌颢初在薄心凉的额头上吻了吻,“待会陈德会把午饭给你送进来,吃了之后好好休息一会,晚上我们就可以回言明院了。”
凌颢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决定,而不是在和薄心凉商量什么,所以除了一句“嗯”薄心凉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陈德推着餐车走进来,上面摆放的食物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中餐,而且每一道都是补血圣品。陈德的这个管家,当得真的是太贴心了。手上的药液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输完了,陈德走上前来替薄心凉拔掉针头,动作娴熟的没有弄出半点鲜血。“好了,吃饭吧。”
凌颢初说着,不冷不热的看了陈德一眼。立马把拖着薄心凉手腕的手撤了回来,陈德转身离开了病房,临走的时候想当有眼色的关上了房门。没有注意的陈德的不对劲,薄心凉看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微微皱起了眉。“这么多东西我吃不完的,你要和我一起吗?”
“我当你这是在邀请我。”
凌颢初做到薄心凉对面,将菜肴一道一道的端了出来。“嗡嗡”的震动声响起,凌颢初拿起手机,毫不避讳的在薄心凉面前接通了电话。“又惹什么祸了?”
凌颢初一张口就是一个问句,言辞间丝毫没有掩饰对那人的宠溺。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可那一句“爹地”却是真真切切的传到了薄心凉的耳朵里。心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弥漫开来,薄心凉皱眉,夹菜的动作就那么停顿在了半空中。差一点就忘了,这个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的男人,是一个孩子的父亲。口中的食物忽然就失去了滋味,薄心凉看着凌颢初,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是感觉到了薄心凉的视线,凌颢初转过身,两人的视线刚刚好碰撞在一起。犹豫了一下,凌颢初站起身,走到走廊里继续这个电话。“爹地?”
半天没有听到声音,凌伯赫疑惑的开口了,“爹地你在做什么?”
“再给你找妈妈。”
凌颢初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薄心凉的身上,“亲妈。”
——等到凌颢初回到病房里的时候,薄心凉已经把属于她的一份食物吃完了,依旧洁净的碗筷摆放在桌子上,有些一丝不苟的味道。“吃饱了吗?”
凌颢初问。“嗯。”
薄心凉点点头,想要问些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我去公司了,一直到晚上才会回去,下午安排你回言明院的事情,就交给陈德了。”
凌颢初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语气熟稔的就好像一对老夫老妻在交代事情。“嗯。”
依旧是一个单音节,薄心凉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一直到凌颢初离开了,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很快就有人进来把碗筷和餐桌都收了起来,薄心凉看着这些人忙碌,目光涣散的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吱呀——”一声,病房门又一次的被推开了,薄心凉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秀气的眉紧紧皱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因为我想知道。”
邵子恩走到薄心凉的面前,“和凌颢初在一起没几天就进医院了,你活得还真是悲惨。”
“谢谢关心。”
薄心凉皮笑肉不笑,“比起一个整天把精力放在跟踪别人上的男人,我觉得我已经非常的成功了。”
清晰的看到了邵子恩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薄心凉知道,她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把邵子恩给刺激到了。这个男人对于凌颢初的怨恨,已经到了为难自己的地步。突然的,薄心凉感觉有些不对,抬眼看着邵子恩,薄心凉的眸子里闪烁的情绪有些古怪。“你是怎么进来的?”
从医院门口到病房门口,甚至是走廊里,凌颢初都给她安排了很多的人看护,为首的就是陈德,邵子恩他怎么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薄心凉甚至没有听到有任何人阻拦他的动静。“因为我想进来啊。”
邵子恩笑,眼底的光芒有些阴鸷。“我说过了,你和凌颢初的事情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报复想是想报复谁,还是想怨恨谁,都不要和我牵扯上关系!”
“可你已经和凌颢初扯上关系了!”
邵子恩说着,眼底的光芒变得越发阴鸷起来。薄心凉没有办法想象,外表这么阳光俊朗的一个男人,内心居然是这么的阴冷而变态。“那你想拿我怎么样呢?”
薄心凉这个时候反而镇静了下来,既然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了,那么她就只能自救。“你是想杀了我,好让凌颢初痛心疾首,还是想干脆把我睡一次,把他曾经加在你身上的屈辱通通都还回来?”
薄心凉这番话一说,邵子恩反而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了。好像薄心凉刚刚说的,都不是他想要的。“你和曾经出现在凌颢初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邵子恩伸手,轻轻触碰上了薄心凉的脸颊,“也难怪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为了你而梦萦魂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