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母亲那形如枯槁的双手对她说,“妈,小雪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跪在床前的女儿,却摇头道,“你不是我小雪,我的小雪还小呢。”
看到母亲都认不出自己来了,桐若雪更伤心欲绝。一旁的阿语忙把她扶起来,高兴地对她说,“若雪姑娘回来了就好,老太太现在只记得远的事,天天都念叨着你上学有没有带雨伞,要我让人把你接回来,刚才看到小蕊姑娘倒把她当成了你,开心的什么似的。”
桐若雪一边抹眼泪,一边拉着阿语的手道,“阿语,这些年照顾母亲,辛苦你了。”
阿语叹道,“若雪姑娘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我能亲眼看到你回来见老太太,也算了了一桩心愿了,否则直替老太太难过。”
听了阿语的话,桐若雪的心越发的难受起来。她伸手将慕如霜拉到自己的身边,回头对床上的母亲说,“妈,您不止小蕊一个外婆女,这里还有一个大的呢,她叫如霜。”
然后又回头对慕如霜说,“快叫外婆。”
慕如霜只得乖乖叫了声,“外婆。”
可是老太太看了慕如霜一眼,却摇头,“她不是我的外孙女,我的外孙女叫小蕊。”
在场的人一听都惊呆了。老太太不是总是记不住别人说的话吗?她怎么就记住了外孙女是小蕊了呢?可是慕如霜一听却不乐意了,脸一沉就想发脾气。桐若雪见状,立即瞪了她一眼。她只得强忍着不满,却将脸别转向别处,不想看床上的老太太。这时,厨房端来了老太太吃的鸡蛋羹,阿语接过来正要喂她吃。慕如霜立即又接了过来,“我来吧。”
然后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给老太太。老太太一边吃一边继续跟她说,“你如果看到我的小雪,让她放学快点回家,别贪玩。”
桐若雪默然点了点头,眼圈却再次红了。花一帆在旁边看着她们母女两的互动,也是感慨万千。心想好在桐若雪现在回来,如果再拖几年的话,估计老太太都不一定在了。中午,桐家的大餐厅这么多年来头一回如此热闹。桐伯年把珍藏了十几年的老酒都拿出来了,跟花一帆和凌云霄说,今天一定要来个一醉方休。花小蕊虽然不想让凌云霄喝醉,可现在是在别人的家里,她不好明确反对。只好在桌下抓住凌云霄的一只手,在他的掌心写道,“不许多喝。”
谁知,凌云霄居然直接开口应道,“遵命老婆,我只喝三杯。”
桌上众人的目光立即都朝他们两看了过去。花小蕊囧得一张小脸瞬间涨得通红,气得在桌下用力拧了那男人一把。谁知,那家伙居然又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哟,老婆,要用家族暴力回家才动手啊,在外面怎么也这么凶?”
他这话一出,再次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听桐逸飞笑道,“小蕊妹妹,没关系,这里就是你的娘家,要打尽管打,他要是敢反抗,我会替你报仇的。”
凌云霄立即装得象个受气地小媳妇似的,“逸飞,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桐若雪看到凌云霄肯让着花小蕊,心里自然高兴。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云霄,谢谢你能珍视小蕊。”
可是没等凌云霄说话,那边慕如霜便酸溜溜地说,“抢了本应属于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真不要脸。”
一听她这话,凌云霄立即抬头,一个冷眼飞了过去。把慕如霜给吓得整个人瞬间象被冻住了似的。这些年来,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所凌云霄给她飞冷眼。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感觉自己的脑子象是突然短路了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更何况,桐若雪听到她的话,也同时瞪了她一眼。而桌上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替她说话。慕如霜感觉自己是被彻底抛弃了。以前母亲还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如今却总是跟别人一起限制她的言行。这日子还怎么过?慕如霜的脸色慢慢难看起来,却并没有人在意。相反大家都找机会跟花小蕊搭话,几乎要把她捧上天了。慕如越想越生气,立即站起身来,对桐伯年说,“舅舅,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弄得桐伯年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桐若雪没想到慕如霜突然就要离开,气得她对桐伯年说,“哥,你别理她,这丫头被我惯坏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是我行我素,不知道考虑别人的感受。”
桐伯年笑了笑,只得让桐逸飞追了出去。慕如霜到门外,看到桐逸飞追出来了,却冷笑道,“别假惺惺的,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只想拍花小蕊的马屁,就因为她得到了凌云霄,总有一天我会把我应该得的一切要回来的。”
桐逸飞听后,却笑道,“如霜,天下又不止凌云霄一个男人,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死缠烂打的?你这样让别人不舒服,自己也不开心,可苦呢?”
不料,慕如霜却不屑地说,“象你这种稍微遇到点阻力就放弃的懦夫不配跟我谈这个话题。”
桐逸飞气结,反问道,“我怎么就成懦夫了?”
慕如霜听后却再次不屑地冷笑道,“你怎么这么见忘?当年你不是也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女朋友吗?还不是因为家人反对而放弃?要是我的话,就偏结婚,看他们能拿你怎么办?”
听她这么一说,桐逸飞还真是有些汗颜,当初自己却实因为家人的反对而放弃了自己的初恋。虽然慕如霜说的话不太好听,可是她说的话却都是事实,他根本无力反驳,因为自己当年没有坚持确实对不起那个喜欢自己的女孩。如今每每想起这事,就会觉得心酸难过。慕如霜走之后,桐逸飞回到餐厅坐下,就一杯接一杯地喝起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