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光景,祁宴和安宁在逆光里,一个懊恼忏悔,一个沉默寡言,本来的一对佳偶却变的这般凄凉。叶晚敲了敲门,打断了祁宴,祁宴抬起头,眼睛看向了叶晚,“小宁。小宁她怎么?怎么?”
“自从昨天回来,她就变成这样了。”
一句话瞬间刺激到了祁宴的泪腺,泪水抑制不住奔涌而出,“小宁,小宁。”
床上的安宁仍然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祁宴的到来而有一丝一毫的触动,叶晚看了一眼冰凉的饭菜,“安宁从昨天到现在滴水未进,与其在这里干嚎不如喂她些饭。”
祁宴抹了两把脸,感激的对着叶晚笑了笑,然而这笑却是比哭还难看的,叶晚实在是看不得这样的苦情气氛,端了碗,“我去把饭热热,你们两个……”看样子这两个人谁也听不进去自己的话了,叶晚只能无奈的将碗端了下去。等叶晚再上来的时候,祁宴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看到叶晚犹如看到救星一般,“小宁这个样子,我……对不起她,我混蛋。”
叶晚白了祁宴一眼,将饭碗塞到了祁宴的手里,“你来喂吧。”
祁宴看了看饭碗,将饭递到了安宁的嘴边,“安宁,吃些吧。”
安宁大眼睛眨了眨,定定的望着天花板,对于祁宴手里的饭无动于衷,祁宴放下了饭碗,找了棉棒沾了温水,轻轻的擦拭着安宁干裂的嘴唇。“对不起,安宁,我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宫铃是诚品天下总裁的独生女,她的追求可以让我少奋斗十年,我利欲熏心,一不小心就答应了她。”
叶晚听到诚品天下四个字的时候,身子一僵,诚品天下为什么会那么熟悉?似乎裴夜辉有个未婚妻和诚品天下有什么关系,难道那个宫铃就是裴夜辉的未婚妻?想到这叶晚的身体晃了晃,她可以委曲求全的做裴夜辉的情人,却未必能舍弃所有的尊严去做小三儿。“宫铃那个女人凶巴巴的,根本就不懂什么叫温婉贤惠,除了钱,我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而且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背叛我们的感情。”
祁宴还在喋喋不休的解释着,也不管安宁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宫铃是有未婚夫,就是裴氏企业的总裁。”
叶晚已经确定宫铃就是裴夜辉那个未婚妻了,叶晚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安宁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了床里,听到和见到了裴夜辉正牌的未婚妻,叶晚的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了一股悲凉。他再温柔永远也不会是她的。宫铃就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进了叶晚的心脏,只要一想到宫铃就是裴夜辉的未婚妻,叶晚就连呼吸都觉得痛。在这种呼吸的痛中,叶晚深深的睡去。叶晚是被一串急促的拍门声惊醒的,看着门外更加邋遢的祁宴,叶晚嘴角一抽,“怎么了?”
“安宁三天没有吃过一口饭,喝过一滴水,我担心她的身体支撑不下去了,我要送小宁去医院。”
叶晚皱起了眉头,“三天?”
叶晚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天色黑沉,已是入夜。“你大概睡了一天一夜吧。”
祁宴说完了,直接进屋抱起安宁就往外走。叶晚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真的睡了一天一夜,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裴夜辉和宫铃结婚了,裴夜辉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她怎么努力都只能看着裴夜辉和宫铃恩爱的背影越来越远。叶晚就一直追一直追,直到祁宴急促的敲门声将她从梦中解救出来。叶晚回过神来,祁宴已经抱着安宁走出了门,这里是别墅区并不好打车,安宁一把抓了自己的包,急忙追了出去。一辆黑车远远的疾驰而来,停到了三人的面前,看到车窗摇下来露出来的俊脸,叶晚脸色一僵,只听裴夜辉冷冷的吩咐道,“上车。”
叶晚帮祁宴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而裴夜辉则是体贴的为叶晚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叶晚看着车门迟疑了片刻,她本来是打算和安宁挤一挤的。“快点。”
裴夜辉不耐的催促。叶晚抿了抿唇,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裴夜辉察觉到了叶晚的异常,然而他什么都没有问,瞥了一眼后座一动不动的安宁,“去医院?”
叶晚点点头,尴尬的看着前面,自从知道了宫铃是裴夜辉的未婚妻,叶晚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裴夜辉。叶晚看着憔悴不堪的祁宴,心里却没有多少同情,这都是他咎由自取的不是吗?然而叶晚心里却有些悲凉,毕竟她作为裴夜辉的地下情人,又有什么资格去看不起别人呢?叶晚情不自禁的转头去看身边山一样的男子,正好和裴夜辉探究的眼神相撞,叶晚慌乱的躲开了裴夜辉的视线,只听裴夜辉的手机铃声大作。裴夜辉瞥了一眼担忧的望着病房的叶晚交代道;“感情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做的再多也解决了问题,累了早些回家休息。”
看着叶晚点点头,裴夜辉眼眸闪了闪,转过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叶晚看着裴夜辉的背影,心里其实有一瞬间的冲动是想问一下宫铃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叶晚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有什么资格去质问裴夜辉?叶晚被突然推门走出来的祁宴看到冷笑,有一瞬间的尴尬,转瞬又恢复了平常,“怎么了?”
“我想去买些饭,你帮我照看一下小宁。”
安宁已经在输营养液了,而祁宴却不能不吃饭,安宁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他不能再病倒了。“好。”
叶晚微微点头,侧身让祁宴出去,叶晚走了进来,安宁的面色在营养液的帮助下,好看了些许,只不过整个人安静的像死人一般沉寂,这样的寂静压的叶晚无法呼吸。“安宁,你该醒一醒了,原不原谅他,只有你可以决定。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
安宁像是一个与整个世界隔绝的木头人一样,叶晚的怒吼就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