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乔启南的眸子里有些暗涌,他闭合了一下眼眸,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早就已经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模样。“罢了。”
他朝着兰姨摇了摇手,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一声:“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封冥能够好好对她,至于其他事情,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唉。”
乔启南悲悲戚戚的表情让兰姨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她从保温壶里倒了一碗汤端到乔启南的面前:“老爷这段时间……”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病房的门就被砰一声的推开了,两人齐刷刷的朝着门口的方向望去……“夫人?”
兰姨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身子一歪,手里的汤泼了出来,烫红了手背上的一大片肌肤。乔夫人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她摇摇晃晃的从外面走了进来,视线直勾勾的落在乔启南的脸上,喃喃自语:“要是今天我没有跟着兰姨的话,你们还想要骗我多久?”
“唉。”
乔启南长吁了一口气,他伸手干瘪粗糙的手拉住了她的手。“我的女儿呢。”
乔夫人的眼前蒙上了一层薄雾,她反手握住了乔启南的手摇晃了几下,有些失控的低吼:“你告诉我,她现在在哪里?”
“夫人,你听我说……”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乔启南不得已之下只能把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乔夫人不敢置信的瞠圆了双目,她瞪着乔启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私生女!她宝贝了那么多年的女儿竟然成了私生女……“乔启南,这些年你骗得我好苦啊!”
她扬高了手,作势要打下去,可是当目光落到乔乔启南脸上,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高高扬起的手最终无力的垂了下去。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只能转身跑了出去……“老爷,我去跟夫人解释一下吧。“兰姨搓了搓双手,犹豫了半晌开口。“去吧。”
乔启南摆了摆手,他别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景色,不让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原本以为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隐隐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握,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转变。……副驾驶座上的欧蓝回头瞟了正在看文件的封冥一眼,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滑动,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看起来昨天很激烈吗?”
暧昧的话语让封冥忍不住抬眸白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冷笑:“看起来你手上的工作还不够多?否则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来关心我的私生活?”
封冥眯着晦暗不明的眸子,眸光幽暗。欧蓝捂着脸哀嚎了一声,连连朝着封冥摆手:“我最近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要是你继续给加工作,我想我很快就要去阎罗王那里报到了。至于你的私生活……”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我倒也不失想要关心你的私生活,只不过我现在的工作已经跟你的私生活挂钩了。”
换一句话,他就是不想要关系封冥的私生活也难。欧蓝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他的身上游走着,用手指抚着自己的下颚,一脸好奇:“照理说,像乔露那样的清粥小菜你是看不上的。昨天怎么……”闻言,封冥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他勾唇冷笑:“既然是她主动送上门来的,那我自然就不客气了。”
“哦?欧蓝挑了挑眉,眼波流转,看着封冥的眼神越发狐疑了起来。主动送上门的他就要吗?要是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只怕排着队想要爬上封冥床的女人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封冥眯着眼睛,刻意忽视欧蓝的目光中的含意。他的手托着自己的侧脸,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点了点:“乔启南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提起这个,欧蓝倒是来了兴致。他转过身子,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看着封冥:“你提起乔启南,我倒是想起来了。今天乔露私生女的身份在乔夫人的面前揭穿了。”
他摇着头,自言自语:“依我看,只怕这乔夫人很快就要到你的别墅去找乔露了。”
“哦?这倒是有意思了。”
封冥的手指弯曲,他的手指轻轻的在文件夹上点了点头,脸色沉了沉,吩咐道:“你让人看着点,我暂时不希望她们母女见面。”
“啧……”欧蓝盯着封冥的脸,嬉皮笑脸:“乔启南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你不会还怀疑他有什么阴谋吧?”
换句话说,就算乔启南真的有什么计划那又怎么样?他几乎可以说已经去了半条命,哪里还有能力操纵什么?花园的玻璃花房里,秦婳坐在轮椅上面,她的头微微仰起,任由带着暖意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小姐,这里毕竟是海边,风有点大。”
阿染把一件外套搭在了她的肩头,“要是小姐生病了,三爷又要大发雷霆了。”
提起封冥,秦婳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勾了勾。她伸手摘了一朵勿忘我凑到鼻尖嗅了嗅,阿染看着秦婳的模样,笑着道:“小姐,我听着几天来花园里照料的花匠说,这花是三爷特意让人给小姐种下的,费了好大的心思呢。”
秦婳扬了扬唇,没有言语。她望着面前一片蓝色的花海,随手将手边的勿忘我别在了发间:“阿染,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勿忘我吗?它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永恒的爱,永远不变的回忆。一如她希望自己与封冥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能够让他鲜明的印在脑子里。无论何时何地,她都是唯一那个能被放在他心上的女人。阿染看着秦婳满脸含笑的模样,神色凝滞了一下。她咬着下唇,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
敏感的秦婳似是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去睨了阿染一脸,她始终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可是眼神却凌厉得让阿染心惊。“小,小姐。”
阿染下意识的低头,不敢直接对上秦婳的表情,她看着自己的鞋尖,踌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开口:“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小姐。”
“说!”
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阿染,一种不好的感觉从心底升腾而起,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我听那边别墅的人说,那个女人昨夜爬上了三爷的床。”
阿染张了张嘴,许久才开口。她自然指的是乔露,难道说封冥对她也……秦婳用力的抓着轮椅的扶手,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