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谈论了大晚上的工作,大年初一再讨论工作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不过,总有人例外。夏半青天刚刚亮就起床了,琢磨着办学校的事情。“爸,吃饭了,你该不会是昨晚一晚没睡吧。”
王朝阳推开门,看到老丈人还是想昨晚那个姿势伏案工作,难免有些担忧。“没有,没有,刚刚起来一会儿。”
“爸,咱们这是民办学校,现在学校地基都还没去谈呢,不着急,您要是把身体累坏了,若彤还不得找我算账啊。”
王朝阳将夏若彤这个大杀器祭出来,果然,夏半青也就扔下了手中的笔,站起来急忙说去吃早饭。大年初一的早饭吃的是汤圆,乡下有称元宝,寓意新的一年团团圆圆。“喏,这是你的,发发发。”
夏若彤端着一大碗团员送到王朝阳面前。要知道,农村自己做的汤圆那可是很实在的,一个就有大半个拳头那么大,王朝阳数了数碗里的汤圆,足足有八个,这一碗吃下去,估计三天都不用吃饭了。“你的怎么只有两个啊。”
王朝阳郁闷的问道。“我这叫好事成双啊,还有我爸那个叫六六大顺。”
夏若彤笑着说道。“要不,我分两个给你,你吃四季发财吧,我也混个六六大顺。”
“不不不,这可是我专门给你们做的。”
夏若彤端着碗就跑。王朝阳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老妈碗里的汤圆,好像小了一号的样子。“......”好吧,媳妇儿亲自下厨,不吃也说不过去,大新年的,讲究的是个顺顺利利,王朝阳只能咬着牙将八个大汤圆囫囵吞下肚子,感觉有点儿称得不行。也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去打了一趟拳,消耗不小,要不然还真吃不下。吃完早饭,夏半青又准备上楼工作,被王朝阳给抓住。“爸,你就别想你那工作了,今天去我外婆家。”
大年初一回娘家,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我就不去了吧,我在家里看家。”
夏半青一脸不情愿。“不看了,不看了,今天家里都没人做饭,爷爷奶奶今天要去大伯家吃饭,咱们吃完晚饭才回来。”
王朝阳说道。“家里不是还有饭菜嘛,我中午简单对付一下就行。”
夏半青说道。“哪有把您一个人丢家里的事儿啊,我跟你说啊,今天去我外婆家除了去拜年外,还要考察那边的项目,我的两个表弟在那边弄了一个黄瓜种植基地和一个养鸡场,正好您是专家,一起去研究研究。”
对付......啊呸,忽悠老丈人这种顽固的知识分子、技术狂魔,就得投其所好才行。果然,夏半青一听说要去搞考察研究,顿时就心动了。“就是国庆节来的那两个表弟?搞种植基地?搞养鸡场?嗯,搞黄瓜种植基地还行,这搞养鸡场是不是有点儿......”“可不就是嘛,比较傻的那个搞黄瓜种植,聪明点儿的那个搞养鸡场,但那小子不成气候,你说这平时家里养点鸡还好,弄养鸡场可就需要专业辅导了,正好今天你过去帮我指点指点,你是大学教授,他肯定听你的。”
王朝阳一阵忽悠,可算是把夏半青忽悠住了,不过马上就跑去房间里弄资料了,说是给刘文弄点养鸡的专业资料。好吧,王朝阳也就没有去打扰。在去外婆家之前,他还得跟着老爸去给祖先们上坟呢。老祖宗的坟并没有在后山上,而是在入村那边的山上。由老爷子领头,王家的大老爷们儿全部上阵。路过村里的时候,总能迎来各种招呼。“哟,上坟去啊。”
“建军,中午来家里喝酒。”
“来打会儿牌。”
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大年初一,打牌娱乐是免不了的,尤其是在这种并没有什么娱乐节目的下乡,闲下来的人们总想找点儿事情做。一听到打牌,大伯就冷哼哼的说道,“村里出的通知都认真看了啊,打牌可以,但是你们打牌的输赢不能超过五千,要是让我听说那个打牌输了五千以上,通知上的处罚你们都看到了撒。”
大伯此话一出,不少年轻人顿时就怂了,嬉皮笑脸的附和着。“没,没呢,我们就打小的,打小的。”
“大爷,你放心,我给你看着,保证他们输赢不超过五百块。”
一时间,不少本来打算豪赌一番的年轻人惊醒过来。因为在年前的时候,村上又重新出了一个通知,关于送礼和打牌的通知,送礼还是原来的标准,一般人上限两百,至亲血亲可以随意。最重要的是关于打牌的条例,因为以前村里就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年轻人出去打工一年,好不容易存了几万块回来,结果大年初一的输了个精光,差点儿没闹出人命来。考虑到现如今大家兜里都有钱了,助长了赌博风气,王朝阳就建议大伯出这么一个关于打牌的规定,最高上限不得超过五千块,如果有哪个输了五千块,那么不好意思,输钱的人连带着一起打牌的人全部处罚。按理说,村里是没有行政处罚权的,也没有司法权,但是不好意思,既然你觉得现在挣钱容易了,那我就让你挣钱不容易。公司的人一律开除出公司,取消入股分红。当然,这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处罚时间保守一年,如果屡教不改,那就从重处罚。什么?你说没在公司的人村上管不着?不好意思,就算你没在公司,但你的土地是承包出去了的吧,魏平安和宋谷兰总要从王朝阳这里拿种子和营养液吧,那到时候就直接把你的那份减出来,本来他们可以拿到五百亩的量,就因为你打牌的原因,他们可能就会少几十亩。而且,王朝阳这边还会直接发通知给两家,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你说,他们还敢花费十万块一亩承包你的土地?这样的条例,不可谓不狠。但是没办法啊,赌博本来就是社会毒瘤,王朝阳可不想因为赌博把村里弄得鸡飞狗跳的,防范于未然总比出了事情再解决得好。那我输了我不说总行吧?可是,谁又能保证哪个嘴快不说出去呢,整个村就这么大点儿地,有点儿风吹草动的,消息比狗跑得还快。所以一群人不得不把打牌的金额降下来,最好是就纯属娱乐的玩两把过瘾就行。等到上坟回来的时候,王建国也没有专门跑去人家门口检查,倒是路过的一些年轻小媳妇儿主动报备,哪家哪家打金花,哪家哪家打牛牛,但金额都比较小,算下来运气再霉也不会输太多。而且不少男人玩儿牌的时候,家里一家老小都盯着,输的差不多了就被揪着耳朵回家,要么就是一起玩儿牌的都不要他玩儿。输家不开口赢家不敢走的牌话在村里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