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被忠顺王损了一顿,林如海却非常高兴。回到了家,也顾不上休息,径直去了林黛玉的院子。 “爹爹,你怎么喝如此多的酒。雪雁,快去弄碗醒酒汤来。”
林黛玉嘴里说着埋怨的话,心里却为林如海心疼起来。 林如海哈哈一笑。说道:“无妨。爹爹此来,乃是有两件事情要和你说。”
林黛玉歪着头,问道:“是什么事情,值得爹爹如此上心?”
林如海不再笑了,严肃地说道:“这第一件事,不算是个好消息。你外祖母打算向林家提亲。”
说到这里,林如海顿了顿,仔细看着林黛玉的表情。 林黛玉羞红了脸,说道:“林家的遭遇跟外祖母家脱不了关系,爹爹如何做,玉儿都会站在爹爹这一边,不用顾及玉儿的感受。”
林如海欣慰地说道:“玉儿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你放心,爹得不会答应的。你也要注意,不要轻易相信贾家那边的事情。”
林如海最担心的还是贾家的阴招,林黛玉的经验太少,容易心软,非常容易上当的。 有时候,林如海都为贾家的自大感到庆幸,若贾家不是那么自大的话,就会一直盯着林家。 说来真是令林如海感到无奈。 林如海对林黛玉说道:“让人请张嬷嬷和柳嬷嬷过来吧,此事还需要他们费心。”
不一会,两位嬷嬷就过来了。 林如海对着两位嬷嬷说道:“多谢嬷嬷对小女的教导。”
张嬷嬷说道:“林大人客气了,小姐聪慧非常,说起来是我们占便宜了。”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林如海就说到了忠顺王妃聚会的事情。 两位嬷嬷对上了一眼,说道:“林大人放心,我们必定会照顾好小姐的。”
“林某自然相信嬷嬷,只是这毕竟是玉儿第一次出席这样的聚会,还请嬷嬷们费心。我已经跟忠顺王说好了,到时候昭静郡主会照顾玉儿的。”
这下,嬷嬷们也没有那么淡定了。很明显,这次的聚会规格非常高,就算林黛玉学得再好,也没把握不会出错。 像林黛玉这样的情况,是容不得一丝差错的。 但不论如何,她们都要尽力完成这次亮相。 世家小姐出席聚会,那是非常烦琐的,需要准备不少的东西。林家是不缺这些的,但毕竟已经好久没有出席这样的聚会了,不免有些慌乱。 林如海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没有在这边久留,回去休息去了。 之后几日,林黛玉便陷入了忙碌之中,要跟着嬷嬷学习规矩,还要记清楚那些有可能出席聚会人家的关键事情,免得无意间惹到了麻烦。 林如海看不上贾家,但并不妨碍对贾家进行防备。贾母的眼光虽然不行,但手段确实挺厉害。 贾家现在还能靠着四王八公的势力,贾母在其中起到的作用确实不小。若没有了贾母的周转,贾家恐怕早就被四王八公除名了。 等到林如海在家里,见到了贾政之后,显得非常诧异。尽管不会同意贾家的提亲,但派贾政过来,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林如海陪着贾政,从四书五经聊到了字帖书画,却始终都没有说到重点,弄得林如海都想替他说出来。 “政兄,如海还有公务要做,恕如海不能相陪了。”
林如海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耐心上输给了贾政。 贾政也没有办法,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如海,不瞒你说,这次我是来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提亲的。这是母亲让我带来的书信。”
贾政憋了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说服林如海的机会,也只能把贾母搬出来。 拿出贾母的信之后,贾政还有些羞愧,都是因为贾宝玉那个不成器的,让他一点底气都没有。 林如海接过贾母的信,根本就没有打开的意思,直接说道:“林家是书香世家,我也打算给玉儿找一个有功名的孩子。这件事情不说也罢。”
贾政错愕地看着林如海,不明白他为什么连信都不看,就直接回绝了这门亲事。 “如海不如看过信之后,再给我一个回复。”
林如海心说,我也是户部尚书,贾家难道就想凭着一封书信,就妄想自己答应亲事不成? 贾母的信又不是圣旨,怎么可能看一眼就会同意两家的亲事。 “不用了,政兄,以林贾两家的关系,你难道真的认为我会考虑这门亲事。就算抛开关系不说,你凭什么认为贾宝玉能配得上玉儿?”
贾政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羞愧地告辞而去。 等贾政走后,林如海才拿起贾母的信看了起来。 信中也没有什么别的内容,先是夸了贾宝玉一通,接着又说了对林黛玉的疼爱,最后又提起了贾敏,说她生前就说好了。 对此,林如海只能评价痴心妄想。 贾政气汹汹地回到了贾家,直接去了贾母的院子。 贾母正等着贾政的好消息,听说贾政回来,就对着下边的丫鬟说道:“政儿回来得如此快,看样子林女婿还念着敏儿的情谊。这样我就放心了。”
可等贾政到了贾母的屋子,贾母立刻就看出了不对劲,问道:“政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贾政说道:“都是那个孽障,让我在如海的面前丢了面子。如海已经拒绝了提亲的事情。”
贾母大惊失色,问道:“你没有拿出我的书信吗?我不相信,如海看过我的信之后,还会拒绝亲事。”
贾政黑着脸说道:“如海根本就没看信,直接拒绝了亲事。”
贾母也黑了脸,气愤地说道:“负心多是读书人,说得真不错。当年国公爷给了林如海多大的帮助,如今就翻脸不认人了。”
贾政说道:“母亲不要生气了,都是宝玉不成气,入不了妹夫的眼。”
“这跟宝玉有什么关系?是那林如海忘恩负义。你满京城看看,有几个能比得上宝玉的孩子。”
可不管贾母怎么不甘心,林如海毕竟已经拒绝了亲事,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贾母面色阴晴不定地坐在屋里,思索着应该怎么办。 林如海居然敢这么对贾政说,显然是不怕跟贾家闹开的。何况,林如海毕竟是户部尚书,真闹开了,贾家也得不到什么便宜,甚至还会连累到娘娘。 可惜了。 若是林如海同意这门亲事,她还能借着林家的手,制衡一下越来越嚣张的王夫人。 若不是王夫人的短视,贾家又怎么会沦落到这样的境界?难道真的要让贾宝玉娶薛宝钗这个皇商家的女儿吗? 贾母不甘心啊,没有得力的亲戚扶持,宝玉又怎么出人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