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不是很横么?怎么这脸上、手上,连脖子上都整得遍体鳞伤?”
冷不丁坐在阳台逍遥椅上与范锦相谈甚欢的哑叔突然看向慕落,打量一番,插了句话。众人视线又不由落在慕落身上,慕落脸一黑,脸上手上的伤是董以柔造成的,但脖子上这不明显是吻痕吗?出门的时候她还刻意挑了件有领的裙子挡住痕迹,也不知哑叔这是长的什么厉害眼睛,观察的这样仔细!“昨晚新婚燕尔是我猴急了些,以后会注意。”
薄叶彻浅笑解围。但这解围让慕落更是脸红至耳根,这里都是成年人,岂会不知薄叶彻话里的内涵?这人哪里是解围,分明是要人尽皆知!“咳!”
众人尴尬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呛咳,薄叶熙居然被咖啡给呛了。“二哥!”
秦朗赶紧递过去干净的纸巾。“越泽,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回头再来看你!”
薄叶熙擦着衣服上沾着的咖啡,沉着脸如风一般与慕落擦身而过。他从来不是个失态的人!若不是薄叶彻的话太刺激人,他又怎会连喝咖啡都呛着?慕落像是木头似的僵硬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自处。“真恶心!”
秦朗不解气的狠狠瞪了一眼薄叶彻和慕落,只差没有向他两吐口水,径直跟上薄叶熙走了。薄叶彻全然无视薄叶熙的难看和秦朗的愤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很自然的一手揽在慕落肩上。“你何必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慕落咬咬唇,在薄叶彻低声说道。“我看不惯他一直盯着你。”
薄叶彻用着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回复她,对着众人的俊脸却是言笑晏晏,一副没事人一般。“我去一下洗手间。”
慕落放开他搭在她肩上的手,起身离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可这事又怨不得薄叶彻,他说话虽伤人,但她现在终归是他的妻子。慕落眼中的落寞没逃过暗中观察她的哑叔,或许该说哑叔刻意提起她脖子上的吻痕,就是想试探薄叶熙和慕落的反应。二人这样的反应似乎在他意料之中,哑叔暗暗叹了一气,终是跟上了慕落。慕落并没有去洗手间,她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荡在别墅的小花园里,正是失神,冷不丁哑叔突然冒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吓她一跳。“哑叔,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这么神出鬼没?”
慕落白他一眼。“你这丫头自己心情不好,还想把气发在我身上?”
哑叔眉头一抬,那是长辈教训顽劣小屁孩的口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情不好了?”
慕落牙尖嘴利。“我就看见薄叶熙离开,你心里在滴血了!”
哑叔继续刺激她。“你家住海边吗?管的真宽!”
一提薄叶熙,慕落心里就发毛,而哑叔总有种亲切感,她心里不爽快就,并不想在他面前掩饰。“丫头,你喜欢的是薄叶熙,如今他平安回来了,你还跟薄叶彻纠缠个什么劲?”
哑叔索性挑破。“女人心海底针,昨天我喜欢的人是薄叶熙,难保我今天不会喜欢薄叶彻呗!”
慕落没好气犟嘴。“你真喜欢薄叶彻,就把这手链还给薄叶熙去!”
哑叔斥责一声,轻轻一扯她手腕上的链子。“不行!”
慕落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只怕哑叔会将这薄叶熙唯一留给她的东西拿走,她一把护住,狡辩道,“这么好的望远镜,我得留住欣赏风景!”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
哑叔斥责。“你这人真是讨厌,不跟你说了!”
被哑叔看穿,慕落紧紧抓住手链,逃一般的跑了。“哎!这孩子……”哑叔看着她背影,叹了好长一口气。“老狐狸啊,女儿就在你面前,你怎么就认她?”
看见这一幕的范锦走上前来关切问道。“这些年两个女儿吃了太多苦,我这个做父亲欠她们太多,见着她们,我心里也是愧疚,相认都不知该从那里开始说起,用另个身份跟他们相处,倒是习惯了。”
哑叔回头无奈一笑,与范锦闲谈。“这些年你的处境不是常人能想,如果她们跟在你身边,一定会招来杀身之祸,她们心里也是明白,一定会体谅你这位父亲,你不必太过自责了。”
范锦安慰道。“我现在也没别的奢望,就盼着两个女儿幸福平安就好。慕蓝这几年虽是苦,但总算是熬过来,看着她跟范越泽相亲相爱,我也放心,至于慕落这幺女,这孩子真是让我放心不下。”
哑叔又是一叹。“薄叶熙和薄叶彻两兄弟昨晚大打一架,你幺女夹在中间也是为难,你也别逼她太紧了,孩子们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说起这事,范锦也是有心无力。“我既然还活着,又怎能不管?”
哑叔笑了笑。“你这狐狸脑子莫不是又想到什么怪招了?”
范锦凝着他。……董柯的事告以段落,大家紧绷的神经也算是轻松了大半,晚上在范锦的安排下,众人聚在一起吃晚餐。酒过三巡,范越泽突然拿着话筒,站上了高台上,“各位暂停一下,我有件事要要宣布。”
他本是个该在房间休息的病人,但今晚却硬要出席,此刻又这样隆重行事,必是有重大事宜要宣布,众人都安静下来,皆是好奇等着他发言。“慕蓝,来。”
范越泽朝慕蓝伸出了手。“干什么呀你!”
慕蓝嗔笑,但没拒绝,将手搭在他手心里,也上了高台。“慕蓝,我十九岁认识你,那时我手捧鲜花说要娶你,你说那只是年少轻狂,今年我二十九岁,我没有鲜花,没有华丽的语言,只请了我最亲的人,让他们给我做个见证。”
范越泽说着开着一个精美的盒子,一枚钻戒呈现在眼前,他单膝跪了下去,深情而真挚的望着她,“慕蓝,我爱你,你愿意嫁给我,让我陪着你一起慢慢变老吗?”
慕蓝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场合就求婚,感动的红了眼眶,她本就脸皮薄,这一时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说愿意!说愿意!说愿意!”
底下的人疯狂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