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怡心侧过来一张脸,众人只能看到一张哭的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温婉高贵的脸,顿时觉得无奈,这一场闹剧到底还是没有结束。“大哥就心甘情愿的娶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蓝怡心攥着杨伯母的手一阵吼,却没有看到杨伯母已经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甚至,杨伯母的眼眸微微有些浑浊,垂下来的时候似乎她的身体都有些晃,又赶紧抓紧了轮椅才没有倒下来。“我甘愿。”
声音落下来的时候,蓝怡心的眼眸里还有眼泪,此刻却僵硬在原地,很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四周一片喧嚣,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却被这三个字激的一阵冷,将所有的气息都压下去,只有台上满身凌然气场强大的男人的几句话,飘散在空中。“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愿意在她身边。”
韩黎辰的目光很淡漠的俯瞰众人的脸,也很波澜不惊的扫过蓝怡心,似乎浑然不在意她。说着,他微微俯下身子,高大挺拔的身影缓慢的低下去,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单膝跪地。云浅夜彼时已经被惊吓的满身冷汗,现在被韩黎辰这样抬头仰望着,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只是哑着声音念了一句:“韩黎辰你做什么?”
说着,就抬手去拉他,却被他一只手攥着手臂,被他调整了一下身形,正面对着他,这个角度,云浅夜正好能够看到韩黎辰那张人神共愤的脸。一只准备了很久,在刚刚没有带上的戒指,现在缓慢的在云浅夜的手指上滑过,很温柔的带上,韩黎辰起身,一把拦住她的腰肢,微微垂眸,很温柔的落下一个吻。像是要将彼此都一辈子牵绊住一样,韩黎辰指引着云浅夜,带着她的手,将她手上的戒指套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一时之间,满堂寂静。蓝怡心惊得浑身发颤,又惊又怒又恼又羞,努力的推着轮椅想要过去,却被杨伯母反手抓着手腕,蓝怡心一时觉得恼,转手狠狠地甩开,然后就推着轮椅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杨伯母越来越苍白的脸。“凭什么,凭什么娶她?她是杀人凶手,她是杀人凶手!大哥,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你要娶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难道就不顾被你送到美国的少良哥吗?”
嘶喊到此,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蓝怡心很悲凉的靠在轮椅上落泪,浑身都在颤,众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来,她也哭得越发凄惨,肝肠寸断。“蓝怡心,你不要胡说八道。”
彼时已经走到台边的易谦寒提不起脚走上去,只是僵硬的转过头来,很薄凉的看着不远处正在哭的蓝怡心,一字一顿:“这件事,和浅夜没关系。”
蓝怡心的哭声僵硬了一下,继而凄惨的冷笑:“没关系,当然和她没关系,什么都和她没关系,当时只有她们两个,难道不是她打的,是我打的吗?”
说完,蓝怡心猛地停止了脊梁,一脸悲愤的抬头看着台上万众瞩目神色冷清的云浅夜,嘶哑着吼:“云浅夜,不是你还能是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
云浅夜满心满眼涨着的都是委屈,一张小脸都跟着发红,在万众瞩目之下被这样咄咄逼问,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反驳,手指很凉的抓着韩黎辰的手,却被众人的视线贯穿。“我没有证据。”
片刻,云浅夜哑着嗓音摇头:“也没有人给我作证。”
一时之间,她像是回归到了那个时候,被蓝怡心锁在那个房间里的时候,还有屋子里满满的血腥味儿,权少良当时浑身是血的倒在地上。她扑上去用衣服堵住权少良的头,可是还是很多血,很多血,很多血!韩黎辰反手握住她的手,察觉到她身体在颤,他一双眼眸冷的惊人,浑身都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正扭过头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一声冷笑。来自于台上,来自于身后的一声冷笑。“怎么没有人给你作证?”
云浅夜微微惊讶,转过头来就看到牧师,可牧师微微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也看不到眼睛,她觉得有些慌乱,想要问一句,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身后站着的牧师手里的书被他攥着,手指上的青筋都微微爆出来,似乎是在很艰难的压抑着一些情绪,用一种很沉闷的语调对着云浅夜重复:“怎么没有人给你作证?”
很沙哑的语调,还略微有些嘲讽,在身后传过来,却足以被众人听清楚。无数目光都被台上的人吸引过去,韩千景却微微垂下眼眸,很倦怠的揉了揉太阳穴,彼时他正站在比较偏离人群的地方,不断地摩擦着手指,却不忍继续听下去。易谦寒站在台边,听见上面的人出声,缓慢地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可是那些话又被他生生的吞下去,一双眼眸里有些许光华流动片刻,又暗淡下去。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蓝怡心冷笑着抬眸看过去,目光落到那个包裹的很严实的牧师的身上,神色很嘲讽:“谁都可以给她作证吗?真要这么说,那可有太多人给我佐证了!”
说着,蓝怡心刻意的抬高了音量,脸上的泪花还挂着,可一张小脸却满满的都挂着逼人的讽刺:“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只有云浅夜和少良哥在一个屋子里!”
“所以啊,这才有人给她作证。”
牧师冷笑一声,终于冷冷的抬起眼眸,摘掉自己头上带着的牧师帽,又将挡在脸颊旁边的长发用手推到后方,抬眸冷笑。见到这张脸的时候,云浅夜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韩黎辰,却看到韩黎辰的眼眸也是同样的震惊。甚至,韩黎辰的眼眸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些许的狂喜和掩盖不住的情绪,正在缓慢的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