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老鼠……嗯?黄皮老鼠是啥?”
赛博格的脸上出现了茫然,并很快被索拉尔一巴掌拍在脑壳上: “好好开车。”
赛博格明显特别听索拉尔的话,所以立刻转过头去,双手安分的放回了操作台上,嘴上骂骂咧咧: “他妈的,我讨厌黄皮老鼠,那股骚味就像是他妈的地下几千米深处的腐尸,闻着呛鼻子……要是我徒弟在这,立刻就知道帮我把那黄皮老鼠扔出去!”
球形通古斯听到这句话,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吓的脑袋一缩。 副驾驶上的索拉尔用打趣的声音说道: “你又要说你当年那些事了吗?”
矿工们显得跃跃欲试。 赛博格用刺耳的声音发出“哈哈”一声笑,舌头像是打了转一般快速吐露出接下来的话: “你们这群渣滓,这群人间废物,只会在地下滚来爬去的黑煤球!敢笑话你赛博格爷爷!你们知道我当年有多牛逼!”
陈宴身边的一个矿工嘻嘻哈哈道: “赛爷往地上一躺,能把天都捅塌喽!”
索拉尔小队的矿工们哄堂大笑,他们似乎经常拿赛博格来找乐子,所以在索拉尔再一次的有意引导之后,在又一次危险又压力很大的挖矿作业后,他们再次选择了这种方式来释放在地下积累的压力。 赛博格发出一声高亢的笑容,沙哑的公鸭嗓里发出的声音明明很难听,却并不让人厌恶。 “哈!我牛逼的地方太多了!我当年收了一个徒弟,每天晚上吃完饭往那一坐,耳朵一竖,整个街区每栋房子里卧室中的动静能听的一清二楚!”
“他不仅能听到,还能说出是谁来。”
“他不仅能说出是谁来,还能说出来谁今天晚上开心,谁今天晚上不开心!”
这样的低俗笑话逗得矿工们哈哈大笑,陈宴从这样的笑声中听出了几分刻意,这几分刻意意味着这样的笑话显然已经讲过很多遍了,虽然依旧足够好笑,但已经需要一些刻意,才能笑得出来。 矿工们显然需要这样的笑话,他们已经很累了,并强烈需要心灵上的慰藉。 赛博格显然听不出同事们大笑中的刻意,似乎是处于一些讨好心理,他越说越起劲: “我那徒弟虽然是个两米多高的汉子,但体重却轻极了,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提起来!”
一个矿工调笑道: “赛博格儿,你跟你徒弟是在马戏团里工作的时候认识的吧!”
一阵哄堂大笑。 赛博格因这笑声而更加卖力了: “哈!我还真去过马戏团!那时候我给组织执行任务,要去抓一个从东边来的间谍!传说那间谍在亚楠市杀了无数转角女郎,还拿人做实验!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一个矿工同事接着他的话,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那你不是很危险!”
赛博格怪叫一声: “为了陛下的荣耀!”
又是一阵大笑。 赛博格继续说道: “我那徒弟傻二吧唧的,在我快抓到那间谍的时候把我暴露了!间谍怕我怕得要死啊!我那时候连枪都没准备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着把切菜刀就追了出去,跟那间谍大战了几百回合,终于将他拿下!”
他说的起劲,口水唾沫喷的整个驾驶台都是,索拉尔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从驾驶台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抹布,将驾驶台擦干净。 “为了陛下的荣耀,我得审讯他啊!我手段可太他妈的多了,面对这种杂碎的时候根本不留情面——我往那间谍脚底板上抹了蜂蜜,找了只狗,让那狗舔他的脚底板!”
矿工们中间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声: “你可真他妈是个人才!”
赛博格哈哈大笑: “间谍几分钟就受不了了,把什么都吐露出来了!原来他是东边侯雷史特州州长派来的狗腿子,被派遣来打探咱们亚楠市大学里发生的怪事——当年高街大学爆发过一场流行病!你们都不知道吧?”
矿工们好奇道: “赛博格,这是你新编的故事?”
赛博格一拍大腿: “我刚才闻到黄皮老鼠那股骚味儿,脑袋瓜子立刻就灵光了!这就是我刚刚想起来的!”
矿工们早听腻了赛博格以前的低俗笑话和老掉牙的英雄故事,现在一听有新故事,立刻比之前精神了。 索拉尔问他: “是三年前黑色天堂暴乱之前发生的事?我说赛博格,你跟公司签合同之前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是写小说的吧?”
赛博格立刻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神经病模样: “我是皇帝的头号特工!拯救北方联邦的大英雄!黑暗世界的执法者!机械飞升实验的最完美实验品!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赛博格·奎因!”
陈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情渐渐复杂。 这家伙真的是赛博格·奎因——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赛博格·奎因? 陈宴从这些话中了解到,他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明显忘记了一些最重要的东西——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代表着什么,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 这些记忆对他而言,只是单纯的记忆片段罢了,就像是一段不属于自己的幻灯片,即便存在于自己脑袋里,他也不知道这些幻灯片对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赛博格·奎因,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自我认知】。 他的情况和陈宴之前遇到的所有情况都有所不同。 拥有记忆,却不知道这些记忆代表着什么。 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知道这种身份意味着什么。 明明什么都记得,却浑浑噩噩,像个小丑一般被人愚弄,被当成笑料。 这种情况…… 真是诡异。 索拉尔听了他讲述的故事,显然很不在意,撇了撇嘴: “这些话你已经重复了三万遍了,你是从哪里看来这些话的?某本科幻小说里吗?”
赛博格·奎因挠了挠头: “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知道!”
他似乎因自己的身份而有所困扰,所以立刻转移了话题: “刚说到哪来着……哦哦对了!高街大学的流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