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我。”
韩沉不懂她的意思。周沫将他扶正,站在他身后,弓腰背靠韩沉,用后背抵着韩沉的后背。韩沉面对马桶,她背对韩沉。“你确定这样能行?”
韩沉问。“别说你连皮带都解不开。”
周沫没耐心。“能解开。”
之后,皮带扣头啪一声打开。周沫立即面红耳赤,她迅速捂住耳朵,并在心里不断念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分钟后。周沫感觉韩沉在用胳膊肘捣她,她才放下手,“完了?”
“嗯,”韩沉彻底靠在周沫后背,“推我一下。”
“怎么推?”
“你后退,把我往前推。”
“干嘛?”
周沫不解。“冲马桶。”
“……”“要不你帮我?”
周沫气急,用后背顶一下韩沉,把他往前推。韩沉向马桶的方向倒过去,他一手支住马桶水箱,按下冲水键。轰隆隆一声响后。“好了,扶我回去。”
周沫转身,将他重新架起来,“你这不是能站得住么?”
他这不是没栽倒?“最后一点力气而已。”
周沫有点不信,但她扶着韩沉往回走的时候,韩沉两条腿像打架似的,又不像装的。“你没骗我吧?”
“我要骗你,也不至于从床上摔下来。”
想想也是。将韩沉放回床上,周沫拉过被子给他盖好。“快休息吧。”
“你要走?”
“不走,我去隔壁,有事叫我。”
“好。”
周沫转身走出房间,转身关门时,她说:“门我不关紧,你有事叫我就行。”
“好。”
回到次卧,周沫上床躺下。折腾一晚,她有些累了,现在又是深夜,困意很快袭来。“周沫。”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叫,周沫立即翻身坐起。“周沫。”
是韩沉。她立刻跑去韩沉的房间。“怎么了?”
“我渴。”
“我去给你倒水。”
她折身去厨房,倒了杯温水,端进韩沉的卧室。坐在床边,扶起韩沉,将水杯递给他。韩沉没接,“端不住。”
“皮带都能解开,水端不住?”
“端不住。”
周沫咬牙切齿,“张嘴!”
她直接将杯子戳在他唇边。韩沉唇角微弯,大口喝了几口水。“还喝吗?”
周沫见一杯水已经见底。“不喝了,”韩沉笑说:“喝多了还得上洗手间。”
周沫感觉自己耳朵里冒热气,冷不防又瞪韩沉一眼。“水也喝了,快睡觉吧。”
周沫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准备起身。韩沉抬胳膊压住她的腿。显然不想让她走的意思。“还想干嘛?”
“睡不着。”
“慢慢睡就睡着了。”
“慢慢睡也睡不着。”
“数羊。”
“没用。”
“你试了吗,就说没用。”
周沫嗔怪。“不用试也知道没用。”
“不试怎么知道没用?”
“睡醒了,睡够了,当然没用。”
周沫睨他一眼,“那你想怎样?”
“陪我说说话。”
“……”周沫怀疑地看他,无语至极:“哥哥,这大晚上,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你又叫我‘哥哥’。”
周沫咋舌,无奈解释:“我是学李逵叫宋江,好不好?”
“你是李逵?”
“……”周沫黑脸:“你才是李逵。”
韩沉不自觉衔笑。周沫大白眼。收回视线,周沫看见韩沉满是褶皱的浅色衬衫,显然他这是从医院回来,没换衣服,就跑去杜陌良家喝酒了。“为什么跑去别人家喝酒?”
“没为什么,想喝就喝了。”
“不是说医院有规定,不能喝酒?”
“今天周五,明后两天休息。”
周沫轻哼一声,重新打量韩沉,“几年没见,你是抽烟喝酒样样精通。”
“不是几年,是十年。”
原本打趣的周沫听到“十年”这个期限,难免会心一击。是啊,算起来,她和韩沉分手,已经十年了。“你还真说到做到,说不回东江,真就一次没回来。”
周沫垂首。韩沉无话,陷入沉默。“抱歉。”
周沫冷眼看他,“为什么道歉?”
韩沉眼睑微垂,答不上来。周沫索性坐在床边,视线追着韩沉的脸,“你之前可不这样。是谁信誓旦旦和我说‘维持现状’?你觉得我们现在像维持现状的样子?”
韩沉侧过脸,不敢看周沫。“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反正我没觉得和你在‘维持现状’,”周沫低头,两手食指搅在一起,“梁东岩找不到你,电话打来我这儿,我以为我能不在意……我高估我自己了,一番折腾,还是大半夜跑来找你。”
韩沉上半张脸嵌在枕头里,光影投下,遮住他的视线,周沫看不见他的眼。等了大半天,无动于衷的韩沉终于说出一句话:“麻烦你了。”
周沫心一凉,瞬间气笑。“你是有够麻烦。”
“嗯,太晚了,休息吧。”
周沫心里莫名泛酸,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休息吧。”
她起身走了出去。这次,她关上了韩沉的房门,回到客房后,她又关上了客房门。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保持冷静。刚才她那一番矫揉造作的话真恶心,干嘛要在韩沉面前说那样暴露自己软弱的话。韩沉也不是那种心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搞得好像,她打几个电话,用微信联系几个人,然后跑来他这儿,在韩沉面前邀功似的,就想听到他说几句哄她开心的话。周沫不要做那样的人,太没骨气。韩沉也不是那种会说哄人开心话的人。所以,她到底在期待什么……翌日。周沫睡不着,起了大早。冰箱里面有很多三明治,周沫随手拿了一个,微波炉加热。冰箱里还有牛奶,但没开封过,她拆开给自己热一杯。一顿简易的早饭快速完成。韩沉卧室一点动静没有,大概率还没醒。他本来就喜欢睡懒觉,昨晚又喝了酒,早上能醒才怪。周沫将厨房收拾干净后离开。刚出门。隔壁的门也打开,杜陌优从屋内出来。两人打了照面。“早啊,周小姐。”
“早,杜医生。”
“韩沉怎么样?好点了吧?”
杜陌优问。周沫点点头,“昨天半夜就醒了,这会儿还没起。”
“宗政也是,现在还睡着呢,”杜陌优抱怨说:“男人喝醉很麻烦,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