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呀?妈妈?”
稚嫩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姚姜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开口,声音沙哑,“妈妈在,妈妈在。”
“妈妈,你回来嘛,心心想你,爸爸也想你,你快点回来嘛。”
一句句的哀求让姚姜心痛的无法呼吸,她扣紧旁边的椅背,不断的用力用力,再用力。纪在霖看着心心白嫩的小脸,心口一阵刺痛,他挣扎着起身,秦美华看见,立刻过来扶他。心心也看见了,小小的身子立刻跑过来,纪在霖看着心心手里的手机,轻声开口,“心心,把手机给爸爸。”
心心很乖,在听见纪在霖的话后立刻把手机给他。而姚姜在听着电话里虚弱的声音时,脑子一片空白。纪在霖拿过手机贴在耳朵上,听着里面的呼吸声,他松了一口气。他以为姚姜会挂断电话。“孩子很想你,你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她。”
虚弱沙哑的声音传过去,姚姜的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下来。纪在霖听着手机里重了的呼吸,手握紧。他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闭上嘴巴。秦美华见纪在霖憔悴的样子,牵着心心出去。病房里恢复安静,纪在霖终于出声,“姚姜,我们不离婚,好不好?”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没关系,我只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姚姜……我爱你。”
眼前的东西再也看不见,姚姜捂住嘴,哽咽声依旧漫出。她急忙挂断电话,把手机盖在沙发上。嘟嘟的忙音传来,纪在霖嘴角勾起一抹笑。姚姜,我不是傻子。病房外,心心趴在秦美华肩上,小小的脸蛋上带着难过。“奶奶,心心觉得你们好像不开心。”
秦美华停住,眼里涌起眼泪,“没有,你爸爸生病,奶奶担心。”
心心皱了皱小鼻头,从秦美华肩上抬头,“可是,可是心心觉得爸爸也不开心。”
秦美华喉头一梗,眼前的视线模糊,她急忙转头,“没有,爸爸生病了不舒服。”
心心细小的眉头一下皱紧,“奶奶,那为什么心心觉得妈妈也不开心。”
秦美华张嘴,刚发出声音便哽咽,她急忙抱住心心,摇头。心心看秦美华这样,小脸一下皱起来,“奶奶,心心……”话还没说完就被秦美华打断,“心心不要想太多,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是小孩子,小孩子开心就好。”
“可是……”“别想了,爸爸的病好了就好了。”
心心太敏感,再这样说下去秦美华绝对会哭出来。哒哒哒,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秦美华转头,一下便看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过来。警察?警察来医院做什么?秦美华愣了几秒便转头,警察不关她的事。想到这,她抱着心心朝前走,孩子太敏感,给她找点玩的很快就转移注意。但走了几步耳边便传来心心疑惑的声音,“奶奶,警察叔叔为什么要去爸爸的房间呀?”
秦美华一听,瞬间一僵,很快她反应过来心心说的是什么,急忙转头。果真,刚才那两个男警察正在敲病房门。秦美华心里一惊,抱着心心立刻走过去。“你们干什么?”
病房门刚打开秦美华便开口,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警察面前。纪在霖手捂着心口站在里面,看见脸色严肃的警察,眼睛一动,瞬间冰凉,“你们找谁?”
警察看了眼秦美华,视线落在纪在霖身上,拿出一张警察证和逮捕令,“纪在霖先生,你涉嫌杀人,我们现在有权将你逮捕。”
“杀……人?”
秦美华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警察。纪在霖手握紧,双眼沉沉看着警察,两秒后开口,“谁报的警?”
警察看了他一眼便拿出手铐,拿过他的双手拷上。心心看见,一下哭了,“警察叔叔,你们为什么要抓我爸爸,为什么要抓我爸爸?”
秦美华身子摇晃,抱着心心的身子不稳差点摔到。纪在霖急忙扶住她。心心立刻跑下来,两只小手紧紧拉住警察的裤子,“叔叔,你不要抓我爸爸,你不要抓我爸爸。”
严肃的警察在看见满脸泪水的心心后,神色终于软下来,“小朋友,我们有事情和你爸爸说。”
心心抹开眼泪,小小的身子却依旧因为伤心而哽咽,“你们用这个抓住我爸爸,爸爸会不见的。”
心心指着纪在霖手上的手铐,眼泪不断落下来。警察一下语塞,他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这么聪明。纪在霖蹲下来,握住心心的小手,憔悴的脸上浮起一抹笑,“心心乖,爸爸是真的有事和叔叔说,你和奶奶乖乖在这里。”
心心摇头,眼圈通红,看的人心都碎了,“爸爸生病了,爸爸不能出去,爸爸跟警察叔叔走了心心就再也看不见爸爸了。”
纪在霖眼底浮起深深的赤红,他抱住心心,声音暗哑,“心心相信爸爸,爸爸一定会回来的,相信爸爸。”
说完,放开心心,看向一直呆愣的秦美华,“妈,你好好照顾心心。”
说完,转身朝外面走。心心立刻跑上去,“爸爸不要走,爸爸不要走,呜呜……爸爸……”秦美华立刻抱住心心,心心不断挣扎,小手伸手,眼泪像下雨似的落下来。“爸爸……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跟警察叔叔走!呜呜……爸爸!”
“心心别去,爸爸会回来的,爸爸会回来的。”
秦美华紧紧抱住心心,眼泪也跟着落下。这是她的儿子呀,她的亲生儿子呀!“奶奶,不要,我要爸爸,呜呜……心心要爸爸……呜呜……”纪在霖停着身后的哭声,喉头滚动,眼底浮起深深的沉痛。闲时走进书房的时候姚姜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脸,一动不动。他上前,来到姚姜身旁,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小姐。”
姚姜没动,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闲时再次出声,“纪总被警察带走了。”
姚姜全身僵住,好一会儿她缓慢抬头,满脸的泪水,红肿的双眼里尽是惊诧,“你说什么?”
闲时定定看着姚姜,眼神坚定,“刚刚得到消息,纪总被警察带走,以涉嫌杀人的罪名被逮捕。”
轰!好像有座山轰然倒塌,姚姜坐在那,难以置信的看着闲时,眼里一片空茫。涉嫌杀人?他怎么会杀人呢?不会的,纪在霖不会杀人的,他不会杀人的!姚姜猛然站起来,快速朝外跑,但她刚跑了两步双腿一软朝前面栽去。闲时快速扶住她,姚姜抓住闲时的手甩开,闲时却稳稳握住。她双眼赤红的看着他,“放手!”
“……”“放手!”
“……”“我让你放手!”
姚姜嘶吼,像个疯子一样不断的抓挠他,撕扯他。不过一会儿闲时的手臂便被姚姜抓的血淋淋一片。然而闲时依旧没放手,脸色面无表情,眼里却带着极大的坚韧。“闲时,我让你放手!”
“小姐,他已经在警察局,你如果想要他平安出来,你现在、必须冷静。”
闲时终于出声,姚姜停住,脸色像一张白纸,全是空白,什么都没有。好久,脸上浮起笑,姚姜摇摇晃晃转身,来到办公桌,把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地上,“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和他在一起,过平凡的日子,可你为什么不要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让他受伤?为什么!!”
嘭!电脑摔在地上,姚姜跌坐在地,失声痛哭。纪在霖,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你……B市,纪有天匆匆来到别墅。客厅里的沙发上已经坐满了人。龙巳炎,江芳,林宗原,盛唐,孙启,秦美华,还有辞归。纪有天走进来,所有人都看向他,秦美华双眼红肿,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江芳急忙扶住她,“秦美华,你不要激动,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
纪有天走进来,看向众人,“谁最了解情况,从头到尾全部跟我说一遍。”
辞归看向纪有天,开口,“叔叔,我知道,我告诉你。”
纪有天点头,“你说。”
辞归把从南州发生火灾到纪在霖被楚非凡设计‘出轨’的事全部说了,包括纪在霖把那个女人带回去审问的事也说了。这是他最清楚的细节,纪在霖当初也没有保留,全部告诉他。而后面姚姜被记者踩伤住院纪在霖离开后到现在的事他就不清楚了,这段时间他也在忙一件事,那件事有可能会再最后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马虎不得。然而他没想到刚回来听见的就是纪在霖被逮捕的消息。看来楚非凡是等不及要把纪在霖彻底弄死了。纪有天听完辞归的话陷入沉思。而客厅里的气氛也非常压抑,所有人都没有说话,陷入死一样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