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气温很温暖,并且随着床上人的动作而逐渐升温。变的炙热,变的激越,变的暧昧。但这样的炙热在两人嘴里涌起的浓重腥咸味停止。他停止了无尽掠夺,离开她的唇,看着她嘴角随着透明色泽而漫出的妖冶血色,透着欲望的黑眸里划过猛烈的厉色。“对自己都这么狠,欲拒还迎的把戏做的很够,谁教的?”
邪魅的笑漫开,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愚蠢。手伸出再次散去,却在半路被截住,她怒恨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开口,“无,耻。”
她的话于他来说就像好笑的笑话般,低头贴上她的额,细细低喃, “姚姜,不要忘了,十年。”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惨白如纸。而他则温柔疼惜的吻去她嘴角的妖冶,轻柔开口,“我的秘书应该知道我工作的繁忙,所以,”“住一起,方便。”
‘砰’的关门声传来,于她来说就像是地震般,颤动了她的心。她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而卧室里的气息明明温暖如春,可她感觉不到任何暖意,把被子卷起,盖住自己几近赤裸的身体。但不够,还是冷。双腿屈起紧紧的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膝盖里,她这才不再动。明亮的灯光打下,照着凌乱的床上,是如海藻般的卷发,密实的盖住她圆润小巧的肩。娇小,脆弱。但那紧抓着被子的手却是白如纸片,苍白的坚韧。“咚咚咚”房门敲响的声音传进耳里,伴随着的是亲切的问候,“姚小姐,晚餐做好了。”
姚姜终于动了动,从膝盖里抬起头来。明亮的灯光刺痛她的眼,她看向卧室里的一切。摆件精致,物品贵重,这里的每一处都昭示着纪在霖的富有。脑中的回忆就像被按下了回放键,不停的回放着刚才的画面,还有纪在霖说的话。霸道流氓至极!她觉得自己莫名的走进了一个充满迷雾的地方,看不见前面也看不见后面,那种朦胧的未知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害怕,慌。通红的眼眶忽然涌起涩意,酸疼刺痛,她急忙看向头顶刻着繁复花纹的白色天花板,任眼前模糊再恢复清明。姚姜打开门,苏芬笑着站到她面前,看着她身上的黑色衬衫,嘴角咧开,把手里的袋子递到她面前,“姚小姐,少爷的衣服太薄,穿这身,明天会有人把衣服都布置进来。”
说着,视线不动声色的把姚姜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淡静的眉眼,没有现在那些浓妆艳抹的脂粉气女人,很是素雅,尤其是这双眼睛明亮透彻,一看就不是个耍心思有心机的女人。还有,瞧瞧这纤细有致的身段,怎么看,怎么匀称适中。而以她看了这么多年人的眼光来看,这姑娘绝对好!脸上的笑逐渐加深,那笑着的嘴更是怎么都合不拢。少爷这眼光,当真好!姚姜看着这个精致的袋子,想到刚才的噩梦,脸白了下来。苏芬见姚姜脸色不好,想到刚才两人吵架的情景,自然的握上姚姜的手,笑的亲切,“少爷虽然脾气不大好,但心很好,姚小姐多担着点。”
脾气不大好?不,根本就是坏脾气,差到极点。“快去换衣服,换好了衣服吃饭。”
苏芬不等她回答便把她推到卧室里,关门,这才乐呵呵的下楼。少爷终于开窍了,她得赶紧告诉太太,太太肯定会很高兴的!“苏姨。”
冷冽的声音传进耳里,说明某人的气还没消。苏芬转身看向纪在霖,敛住脸上咧的过大的笑,轻咳一声,叫道,“少爷。”
纪在霖眯了下眸,转身朝书房里走。苏芬看见,急忙跟了上去。姚姜再次走出卧室,衣服已经穿戴整齐,唯有脚是赤着的。刚才被纪在霖扛上来的时候,鞋子早便挣脱的不知道去哪了。但没关系,地上冰凉的触感刚好能让她清楚的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而现在,她要和纪在霖谈谈。即使明知结果,她也要知道为什么。转头看向这一排的房间,刚好,咔擦的门响带动了她的视线。她看见苏芬从前方的一个房间走了出来。苏芬也看见了她,而不同于姚姜眼底深处的警惕和凝重,脸上绽开大大的笑,急忙走了过来。像刚才一样亲切的握住她的手,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遍,很是满意。但在看见她光着的脚时,立刻一拍脑门,很是自责,“瞧我这记性,姚小姐你等等,我去给你拿双鞋子。”
说着便急忙去拿鞋子。姚姜拉过她,脸色还是不好,但总算是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不用了,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纪在霖在哪?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事情?什么事?先把鞋子穿上再说,到时候着凉了可不好。”
话是这样说,但想的是太太好不容易得了个儿媳妇,可得宝贝着。说着,不等姚姜回答便挣脱她的手,便拉着她急急忙忙的朝楼下走去。不找纪在霖说清楚姚姜一刻都不心安,她拉住苏芬,态度坚决,“麻烦你告诉我他在哪?”
“地上凉,赤脚不好,”“麻烦了。”
“这孩子,”苏芬从来没见过这么倔的姑娘,叹了一声,伸手指向她刚才出来的房间。强硬的神色松散些,姚姜扯了抹笑,说:“谢谢。”
苏芬看着姚姜纤细的身段,原本拧着的眉松散开来。恩,倔是倔,但性子真。姚姜走到书房门口,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握紧了手,努力的压住心里那澎湃的复杂,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才敲响房门。里面的人没有立刻回答,如果不是苏芬刚才有说过他在里面,她肯定是以为他不再的。再次敲了下门,她说,“是我。”
在这片冷窒的气息里,她以为里面的人不会回答,但没过多久,淡冷的‘进来’传进耳里,依旧好听。却让她觉得心颤。这个声音现在于她来说是恶魔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