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回公司的时候不过上午七点多，偌大的名城，除了几个保安，连接待小姐都没一个。但，他却在大堂里，见到一个并不属于名城的人。看到她，心情，莫名就复杂了起来。“你昨天晚上和她在一起？”
杨幽走了过去，出乎连城预料的是，她并没有责怪，反倒冲他笑了笑，柔声说：“我来得太赶，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名城的餐厅这时候已经开门了吗？”
……餐厅是开门了，只是，这个时候，来用餐的人并不多。依旧是两份简单的早餐，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这么多年，他的习惯从未变过。杨幽其实认识他不久，但，看到他面前这一切，莫名地，她就有这样的想法。她自己点了一份三明治，同样一杯咖啡，只不过，连城的是黑咖啡，她的咖啡加了牛奶伴侣。“不苦吗？”
见他端起咖啡杯子，随意尝了两口，她忍不住皱了下眉心，“喜欢喝黑咖啡的人，普遍来说有两类，一类是完美主义者。他们喜欢一切纯粹无杂质的东西，最讨厌拖泥带水，和瑕疵。”
连城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她一眼。杨幽看着他的眼神，竟有几分认真：“另一类，是……心理有那么点不正常。”
连城将杯子放下来，指尖在杯沿上划过，薄唇，抿得更紧了。“连城，现在，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类？”
杨幽没有逼问，给足他时间去思考。她将杯子端起来，慢悠悠喝着里头苦中带涩却又带着清香甘甜的拿铁。连城却始终只是盯着杯子里黑色的液体，很久之后，才淡淡说道：“我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有这个习惯。”
“那么，这个习惯，是你自己养成，还是说，学着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他目光微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许只是你身边有人喜欢这么喝咖啡，也许，只是潜移默化的，你想活得向他一样，所以生活上很多习惯，你照着他来。”
杨幽的话，连城竟彻底没办法去反驳。如果她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心理医生，如果，她不是那么准确地拿捏着他的一切，今天，她一定没有机会坐在他的面前，和他说这些随时都会让他烦躁的话语。可她……为什么可以将他看得这么透？“你昨天晚上，真的在她那里过夜吗？”
放弃这个习惯的问题，杨幽依旧盯着他俊美精致的脸庞，声音很轻很柔，但却让人心里莫名生气一丝丝凉意：“连城，你忘了自己的问题了吗？你真的，彻底不在意那些事情了？”
“前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和她一起。”
他还在挣扎，至少，主动为自己说几句话：“我没有做恶梦，也没有伤害她，我和她睡在一起，很好。”
“那是偶然还是必然？你和她睡在一起，是不是真的能保证自己绝不会伤害她？”
杨幽却没有放过他眼底一闪而逝的不安。她抿了下唇，一瞬不瞬盯着他：“你难道不是，已经伤害过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