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沙伯医院。
气温骤降,欧阳嘉嘉不小心受了凉,只得暂时停下打麻将的工作,由女儿王珍珍陪着来医院打吊针。 马小玲得知后,也让杨庆陪她一起过来探望。 在外面停好车,两人进了医院大门,往门诊大厅走去。 在杨庆正前方几米处,有一个身穿天蓝色衬衫,外罩蓝底红纹无袖毛衣的中年男人。 他一手拿了把黑伞,一手拎着几层的保温钢盒,应该也是过来探望生病的亲人。 杨庆将声音束成一线,对马小玲说道: “此人法力不低,应该也是道术中人。”马小玲也传音问道:“是不是茅山一脉?”
“不是。”
想起典籍中的相关记载,杨庆猜测道:“他应该是吕祖一脉的传人。”
马小玲嗯了一声,“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杨庆点了点头,拉着她一起去见同行。 道术大成后,杨庆已经是上清派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以后很可能成为掌教,这样一来就少不了和别派打交道,提前适应一下也好。 “敢问这位前辈,可是纯阳吕祖一脉?”
见身前这人面相上,颇有几分英叔神韵,杨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又遇上剧情了。 “我叫林正,确实是吕祖一脉,不知两位是何方高人?”
初见杨庆和马小玲两人,林正也是暗暗吃惊。 在林正眼里,杨庆身上的道韵自然流转,显示他已臻达天人合一的超凡境界,一身法力更是无比雄浑,仿佛汪洋大海…… 而马小玲身上,那一股因修炼“彼岸剑诀”带来的仙气,更是令林正产生错觉,以为她就是神仙中人。 杨庆笑着介绍道。“在下杨庆,跟着茅山一脉的风叔学道。而身边这位,是驱魔龙族马氏一族的当代传人。”
林正再次打量马小玲一眼,忍不住赞道: “驱魔龙族的名声,我早就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未来的掌教夫人微微一笑: “吕祖一脉,也是天下闻名,林前辈道法高深,晚辈佩服之至。”
一番寒暄之后,杨庆得知林正今天过来,不是为了探望生病的亲人,而是为了送坤汤给过生日的女儿喝。 他的女儿叫林小婷,是一位实习医生,此时正带着一个护士,去病房给一个绰号大B的探员做检查。 这个探员那里受了伤,本身又是个在室男,而林小婷看起来是那种充满御姐气质的美女,顿时就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大B边躲边摆手道:“你不要说你是医生啊……” 林小婷走到病床边,满脸笑容道:“我是医生。”
大B又难为情道:“你不要说你是来帮我检查的……” 林小婷正色道:“我是要帮你检查。”
大B睁大眼睛:“你不会要我脱裤子吧?”
林小婷眨了眨眼,“自己脱?还是要护士帮你?”
见实在躲不过去,大B只好挑明了说道: “小姐啊,我这个受伤的地方很尴尬的,拜托你换个男的来好不好?”
林小婷解释道:“你可以拒绝我替你检查,也可以要求换一个男医生,但他们现在都很忙,你得多等几个钟头。”
感受着下面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大B无奈地蒙上了被子,自己动手在里面解除了封印。 接着,在他那生无可恋的目光中,林小婷戴上橡皮手套,认真地给他检查了一番。 “没什么问题,只是有点肿,擦点药膏,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什么没事啊,你有没有搞错?我到现在还在痛啊!”
“真的没事嘛!”
“小姐,我还要生儿子的,你可……” “你的器官,除了必须要割掉过长的皮以外,完全没有其他问题。”
林小婷边取药膏,边给出诊断: “除非是心理问题,像是自卑感,还有……” 一听这话,大B顿时就急了,大声打断道: “我为什么要自卑啊,三八!”
林小婷挨了骂,也懒得再理会这家伙,直接吩咐护士给他擦药,然后走到一旁看着。 见护士挑了药膏,林小婷又杀人诛心道: “不用这么多,他只要一半的量就够了。”
这番话,不但伤害性很大,而且侮辱性更强…… 另一边的输液室。 和马小玲拥抱了一下,王珍珍笑着说道: “妈咪只是染了点风寒,你们真的不用特意过来看望。”
欧阳嘉嘉也笑道:“你们真是有心了!”
在她眼里,杨庆和马小玲两人,就是标准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再没有比他们彼此更适合对方的了。 两瓶水吊完,几人找了家烧腊饭店,美美地吃了一餐。 饭后,王珍珍母女回家休息,杨庆则陪马小玲去了何应求那里。 “有一个陈太太,托人找到了我,说她家里不干净,请你今晚过去做个清洁!”
何应求边说,边递出一张写有详细地址的纸条。 “这一单我能赚多少?”
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马小玲笑着问道。 “五万……只怕这么多钱,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了!”
看了马小玲戴在手上的大钻戒一眼,何应求有些感慨地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哪有生意送上门,却不去做的道理?”
马小玲已经看中了一块男士手表,准备用自己挣来的钱买下来送给杨庆。 “小庆闪电奔雷拳一出,一般厉鬼都得魂飞魄散,所以这单生意,小玲你就自己去,不要带他一起。”
何应求叮嘱道。 “他收费好贵的,只有五万当然没法请他出手啦!”
收拾厉鬼而已,又不是对付将臣,马小玲当然用不着杨庆帮忙了。 “除魔卫道,守正辟邪,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义务,怎能随便论之以铜臭呢?”
杨庆边冲咖啡,边故作大义凛然地说道。 “若是不知你曾把普通的护身符,卖出一百零七万的天价,我说不定就信你了。”
马小玲听杨庆说过那对烂赌夫妻的事,当时还感叹他运气很好来着…… “那是特例,不可能每天都遇到这种好事,况且又是三条人命,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杨庆悲天悯人地说道。 “帮烂赌鬼和厉鬼做交易?真是歪门邪道!”
得知来龙去脉后,何应求一脸气愤地说道。 但他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各种道术流派,已经在港岛遍地开花,你不想做这种事,自有别人去做。 *** 悦香饭店门口。 “喂,先生,这里不可以泊车啊!”
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片警的湾仔枪神,对刚做洪兴老大不久的靓坤说道。 “什么,谁说不能泊车?在铜锣湾混,有谁不认识我们坤哥?你他妈的四眼田鸡,真是个傻哔!”
靓坤的马仔,傻强立刻表示不满。 但湾仔枪神坚持己见,对走到自己身边的靓坤道: “先生,麻烦你把车子开走。不然,我有权开罚单!”
靓坤摘下墨镜,从兜里掏出几张港纸放在车上,一脸嚣张地说道: “开罚单是吧?你喜欢一分钟开一张也行,两分钟开一张也行,把罚单开完了才准走,差佬!”
被众人围着,湾仔枪神却怡然不惧: “你这样,我有权告你妨碍公务!”
靓坤用指头戳着他的肩膀,语气猖狂道: “抓我?你多叫点人过来抓我啊!人家当差,你也当差,傻乎乎的,想获得最高荣誉丧礼是吗?我告诉你,最好站这儿给我看车,要是车子被人刮花,我唯你是问!”
说完,又作势要吐痰,把湾仔枪神吓到了。 “怕了吧!哈哈哈哈,你当差不会有前途啊!”
把痰吐在手帕上,靓坤得意地说道。 看着靓坤被众小弟簇拥离开,湾仔枪神一脸的不服气: “有钱大晒啊?!”
这时,看够了戏的杨庆,拿着一杯香草冰淇淋走了过来。 “啊sir,你就这么忍气吞声?我要是你,直接打爆他的头!”
看着杨庆一眼,湾仔枪神无奈道: “只是乱停车而已,罪不致死啊先生!”
吃了一勺冰淇淋,杨庆说道: “这家伙是洪兴老大,灭人满门的事都干过,还罪不致死?哦,我忘了去年已经通过废死法案,最多就是终身监禁。”
湾仔枪神苦笑道:“凡事都要讲证据的嘛,你说他灭人满门,但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拿他没办法。”
杨庆故作好奇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靓坤拿着一把霰弹枪,在街上威胁别人,那你有没有权利击毙他?”
湾仔枪神想了一下,以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有这个权力。”
杨庆点了点头,又问道: “你的枪法怎么样,会不会误伤到无辜市民啊?”
湾仔枪神自信道:“我的射击水平,在警察学校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等下,你问这个干嘛,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庆耸了耸肩,“我是‘先天神算’的关门弟子,适才心血来潮,给你算了一卦。”
湾仔枪神摇头笑道:“我不信这些的,你想揾钱去找那些阿叔阿婆吧,他们信这个。”
杨庆也笑道:“你以为我是那种胡诌的骗子?我的先天神算,是基于实际调查、科学分析,最后再以合理的逻辑把结果推断出来,而不是靠掐着指头胡言乱语!”
湾仔枪神来了兴趣,问道: “那你说我今天会怎么样?要是灵验的话,我可以付一百,不,我可以付你五百蚊。”
把没吃完的冰淇淋,倒扣在靓坤的奔驰车上,杨庆一本正经地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你今天的运势,我不能说给你听,但你明天一定会上头版头条,让所有港岛警察都以你为荣。”
湾仔枪神显然不信,“算了吧,我要真有你说得这么神,就不会在这里巡逻啦!”
杨庆拍拍他的肩膀,“不要不信,你今天在这里,就是历史的选择,注定你要一夜成名。”
说完,便从他身边经过,往饭店内走去。 “奔波的风雨里,不羁的醒与醉,所有故事,像已发生飘泊岁月里,风吹过已静下,将心意再换谁,让眼泪已带走夜憔悴~” 看着杨庆的背影,听着他的歌声,湾仔枪神自嘲一笑: “一夜成名?怎么可能嘛!”
就在靓坤给他老母过生日的时候,陈浩南和山鸡手下的一帮人,已经开始扫他的场子。 相关部门也倾巢而出,去了他的电影公司搜查,且真的在那些存放电影胶片的盒子中,找到了大量的毒粉……领头的洋鬼子督察,当即让人向上面申请对靓坤的拘捕令。 而绰号“包/皮”的包达二,更是已经男扮女装,埋伏在饭店的女性洗手间,只等靓坤的老母进来,就对她拳打脚踢,然后引带孝子靓坤去后巷。 陈浩南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怎么是他?’ 见杨庆进来,包达二连忙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挡什么挡,你以为扮成女人,我就不认识你了?”
杨庆直接挑明,接着又明知故问道: “山鸡这段时间去哪儿了,他那两百个钟头的社区义工还没做完呢!”
包达二半真半假道:“山鸡去了台岛,最近才回来,等李老太太的寿宴结束,我就回去督促他做工。”
“是这样啊,也行吧!”
打开水龙头,杨庆话锋一转道: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要是山鸡做不完这件事,我肯定连你们几个一起收拾,也别以为什么扛把子就了不起,我随便动点关系,保证天天有条子去你们的场子检查。”
包达二连连点头,然后压低了声音故意挑拨道: “大佬啊,这个靓坤坏事做尽,你也教训他一下好不好?”
“你在教我做事?”
杨庆先是训斥一句,接着又点破道: “你和躲在后巷的那班扑街,不是已经计划好了怎么对付靓坤,还用得着我出手?”
包达二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还知道靓坤的老母,已经拿着手包往这边走,而你会赶走她的女佣,把这脾气暴躁的老婆子痛殴一顿,接着再把靓坤引到后巷,让陈浩南等人收拾他。”
说完,杨庆关上了水龙头。 而靓坤老母和她的女佣,也在同一时间推开了门。 “你走错洗手间了吧?”
见到杨庆后,靓坤老母先是一惊,旋又想通了什么,对他发出邀请道: “你这么靓仔,又是个喜欢上女厕的涩魔,有没有兴趣到我家阿坤的公司拍山脊片啊!?”
“我只会拍功夫片!”
在女佣惊恐的眼神中,杨庆甩出一巴掌,把这老虔婆打得转了好几圈,然后又说道: “机灵点儿,不是谁都怕你那个肺痨鬼儿子……唉,一把年纪了嘴还这么臭,真该让你多吃点屎,不过今天还有人要找你,留到下次吧!”
话毕,隔空一指点晕女佣,没事人一样走出了洗手间。 包达二吓了一跳,在杨庆这个高人真的走远之后,才拿掉头上的假发,对说不出话的靓坤老母饱以老拳。 兄弟巢皮被生生砍死,老大B哥全家被活埋,今晚就是他报此深仇大恨的时候! 十几分钟后。 随着一声枪响,靓坤头部中弹,当场死亡。 湾仔枪神依然保持标准的射击姿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杨庆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说道: “承惠五百蚊。”
湾仔枪神下意识地收回手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千元大钞。 “啊,是你?你早就料到我会开枪打死靓坤?这……这怎么可能呢?难道刚才叫我过来的那个人,是你的同伴?”
湾仔枪神不敢置信地问道。 “刚才叫你的那人,是洪兴陈浩南手下的马仔大天二。他们都被我收拾过,所以我不是他们的同伴。”
把钱收到口袋里,杨庆继续说道: “一切都是适逢其会,都是偶然中的必然,你也别想太多,好好做你的‘湾仔枪神’,等着升职就行了。”
说完,就两步走到夏树叔叔同款的虎头奔旁,熟练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等汽车消失在视线中,湾仔枪神才后知后觉地伸出手: “你还没找钱给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