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卷入计划(1 / 1)

此情此景,车祸、意外、谋杀……各种能让警察出动的词一股脑蹦进她脑子里。她猛地想起爸爸出事时的场景,心惊的狂跳不止。刚才迟嫂说奶奶跟冷非凡一起。雨荷蓦地瞪大眼睛,惊恐的问:“难道是老太太?”

……――出事的竟然是迟嫂。雨荷赶到医院的时候,迟嫂已经失血过多,死了。她抖着双手揭开白布的那一霎那,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迟嫂浑身是血,胸口上一个血窟窿里的血仍是新的。她完全接受不了现实——中午还在一起吃饭,就在两个小时前,迟嫂还发微信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雨荷看着迟嫂紧闭的双目,不能相信的伸手去探她的鼻息。一旁等着收尸的医生说:“子弹从后背贯穿心脏,没有生命迹象了。”

这一刻,雨荷的悲痛铺天盖地。眼泪汩汩往外冒,人也恍惚的一晃。老潘见她伤心的难以承受,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女警去扶她一下。自己也走过来,有些不忍心再说接下来的事。但他还是如实说:“你家老太太也受伤了,现在在手术室。”

也……雨荷讶然,流着泪问:“那……冷非凡呢?家里保姆说老太太和迟嫂是跟冷非凡一起走的。”

老潘压了压手势,示意她先冷静。“冷非凡人没事。你家老太太伤在肩膀和脑袋,在手术室,非凡守在那里。”

“迟嫂是怎么……”雨荷流着泪回头又看了眼病床上没一点生机的迟嫂,心伤的厉害。“非凡的车——遇袭了。很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位迟嫂,想必是本能的反应把你家老太太护在身下,做了人肉挡箭牌。”

老潘说。雨荷听着觉得恐怖,但她更加怀疑:“非凡真的没有受伤?”

如果像这位潘先生所说,是车子遇袭。老潘诚恳的摇头:“对方的目的应该是示威、或者干扰,所以子弹基本都打在副驾和后座。只是他们没有掌握确切情报,不知道车里还坐着冷老太太和她的保姆。”

“……”雨荷后脑猛然沉了一下。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开枪示威?他要干扰谁?雨荷想不明白。冷非凡这时一袭风衣从手术室那边过来,看见雨荷,一把揽过来,紧紧的抱住,惊魂甫定的样子。风衣的袖子和下摆被血浸染,他脸上也有斑斑血渍……雨荷顿时绷不住,眼里模糊起来:“非凡。”

叫他的声音不自觉有些颤抖,是害怕,铺天盖地的害怕!冷非凡点点头推开她,半刻不耽误的问老潘:“开枪的人抓着没?”

老潘摇头,旋即提醒他:“手术室那边不能离开人。”

冷非凡也知道:“逸风来了。他守在那里。”

雨荷抓心挠肝的想知道是谁干的,在洛城这样一个法治社会竟然有人开枪?冷非凡看着她,有几分犹豫。雨荷立刻拿话将他:“你今天下午刚说过,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冷非凡你不能食言。”

她说着忍了忍心里莫大的恐惧和眼里就要管不住的眼泪,几乎对他吼:“我需要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为了保护我们,到底有多少人拿枪瞄着你的脑袋!”

冷非凡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这个明明已经很害怕却硬逼着自己直愣愣挺在这里的女人……他固执的摇头。“非凡,事情已然都到这种地步,你没时间犹豫了。”

老潘催他。老潘希望雨荷可以知道她应该知道的一切,尽快按计划渗入乔克家的生活圈子,把那个找惹祸端的配方找出来,销毁。不然,像这样的伤害,还会源源不断。要知道,那个配方意味着未来几十年,无人可及的财富!人,有时候在欲望和金钱面前,是没有理智的。雨荷双手紧紧抓着冷非凡的胳膊,她从没见他如此犹豫过。这一刻的心急,令她对他的犹豫有些愤怒。于是推开他,她转而问老潘:“潘警官是吗?看样子您是知道一切的。”

老潘点头。雨荷心里突然就有了底,隔过冷非凡直接对老潘说:“我想知道全部。”

……老潘也没有把整件事情都告诉雨荷,只挑了这件案子的直线厉害关系,跟她说了。并郑重跟她提了自己的计划——希望她可以去做这个线人,通过安安和安德鲁,渗透进乔克集团,把那枚刻有配方的珠子拿出来,毁掉!雨荷没有丝毫犹豫:“我去做。”

冷非凡正在心里紧锣密鼓想主意要如何保护她,一回神,竟听她这样答,立刻神情绷起来。也着实慌了,他猛然推她一把直接命令:“曲雨荷,现在就回去!去照顾孩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话里警告的语气已经很浓,但雨荷这时不能听他的,所以等了他一眼,转而问老潘:“我应该怎么做?”

“和安栋天的女儿还有联系吗?”

老潘问。“有!”

“就从她身上打开缺口。”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和老潘一唱一和,冷非凡完全被隔绝在时间之外,这让他愤怒不已。更接受不了的是她不自己的话,答应老潘去冒险。所以老潘和雨荷的对话进行到一半,他就愤而将雨荷拽走。雨荷被他扯着,仍不忘回头对老潘说:“潘警官,电话联络。您的计划我都会照办的。”

于是气恼不已的人,直接将她扔进车里。“送他回依云墅。”

他气呼呼的对驾驶室里的人下命令:“你的人就守在那里,一分钟都不准离开。”

雨荷这才发现,之前见过一面的Herry坐在驾驶室里,副驾上坐着米萱。米萱见雨荷还想反抗,连忙从副驾下来,从另一边换到后面,很听话的摁住雨荷,对冷非凡说:“老板放心,人交给我了。”

转而一边对雨荷说:“停!孩子还在家呢。”

一边冲她使眼色,示意她别跟正在怒气上头的人正面冲突。雨荷这才安静下来,隔窗望着一直堵在车门外的冷非凡。外面四周警灯闪烁。他的脸色憔悴,在蓝红交替的光晕中,显得令人说不出的心疼。雨荷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注意安全,笨蛋!”

冷非凡没听清,拉开车门探头进来,雨荷一下子克制不住,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无声哭起来。冷非凡半倾着身子,也抱着她。两人久久不愿分开,让在场的兄妹俩看着,也跟着难过起来。良久,雨荷终于松开他的脖子,却难舍难分的捧着他的脸,万语千言,她只说了一句:“臭蛋,我要你活着。”

冷非凡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忍着心头的波涛澎湃,拿下她的手,一转头,眼里蓦地躺下一行泪来。他起身退出来,没再犹豫的关了车门。Herry把车开出去,后视镜里冷非凡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她的哭声却越来越大,大到放肆。刚才当着他的面有多克制,这时就多发泄……米萱知道劝不住她,抚着她后背,无声安慰。一夜无眠,后半夜的时候雨荷的卧室有人敲门,拉开房门,楚兰馨站在门外。彼此对视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说什么。雨荷干脆低下头,无声转身,重新坐到窗边。床上,小籽言睡得香甜。“奶奶脱离危险了,只是因为伤到了脑部神经,还会昏迷一段时间。”

楚兰馨说。雨荷如释重负叹了声,点头。房间太安静,她这一声叹惊到了孩子,籽言睡梦中不自觉弹了一下,她连忙伸手过来轻拍。楚兰馨也走近,蹲下身来近距离看着籽言。经历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惨烈,这一刻看着孩子安静的容颜,她感动的想哭。“孩子……”雨荷先开口,她平静的说:“你帮我带吧。”

“……”楚兰馨像被吓到一样,转头,惊恐的看着雨荷。她知道她想要去做什么,所以摇头。继而迅速起身,恢复一贯冰冷的态度说:“不!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吧。”

说完要走。背后突然传来雨荷的一声“妈。”

“妈……”她又叫了她一声,楚兰馨百感交集。这个称呼,她知道是站在儿媳妇的立场叫的。但有这一声已经足够了。楚兰馨再也没办法逼自己不理。纠结的忍着泪,缓缓转身。雨荷就等在她身后,十分意外的在她转过来那一瞬间给了她一个拥抱。“妈,帮帮我。只要跟我说‘保重’就好,只要跟我说‘孩子,去做吧,妈妈支持你’——就像无数次,你对冷非凡说的那样。很早很早以前,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冷非凡就告诉我:他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善良、宽容、能懂他的心思。一直以来,我对您的印象也是如此。所以妈妈,你是可以懂我的,对吧?我爱冷非凡,很爱很爱。但是,我很自私,自私得只爱活着的冷非凡、自私的为了爱活着的冷非凡可以不要女儿……我狠心,对吧?你就当我是个狠心的妈,厌恶、憎恨的抱走我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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