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枫叶、梧桐明明都是昭太妃自己喜欢的,还多余一问。“哀家这里果子多,蚊虫也多,不如让玦儿去看看,有没有石楠树吧。”
容妃把手里的篮子塞给陈公公:“太后,楚王府里正好有一株上好的石楠,驱蚊虫乃是一绝,不如臣妾去帮太后迁了来吧!”
她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意思,太后难道不知道吗?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容妃做了多少的事情,难道都能充耳不闻吗?就连太后的几个宝贝孙子回不来,也是出自容妃的枕边风。太后心里清楚的很,偏偏不想着了她的道。“其实玦儿带来的薄荷也够用,就是哀家总觉得不安而已。说起石楠树,折柳宫有三株是先帝亲手栽下的,品种极好,不知道昭迎能不能忍痛割爱啊?”
“有何不可呢?”
二人的对话,让容妃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格格不入的很是不爽。但为了叶羽寒日后得到盛宠,只能好好去巴结太后。昭太妃虽然明面上不说也不表现,但三人在一起,能有八百个心眼子。摆在明面上说,那可是妥妥的一部大戏。但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容妃依旧是笑颜不改,映衬着夕阳的余晖,显得有些僵硬。昭太妃的冰山脸,妥妥是遗传给了叶慎玦,冷脸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太后的心性,和皇后又是一样的,明面上不争不抢,但要是到了时候,任何人的心机加起来都比不上她。容妃憋不住,率先张嘴道:“太后,求太后要救救楚王!”
太后修剪枝叶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没有任何人察觉。就知道她是个沉不住气的,现在总算是开口了,哀家演戏也是很累的。昭太妃闻言想要退下,却被太后叫住了。“昭迎回去也是无趣,不如多陪陪哀家吧。”
容妃扭捏地跪倒在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太后娘娘,现在陛下独宠秦王,秦王如今的权势已经不是刚回京的样子了!他的势力增长的很快,比当年的楚王更胜一筹。臣妾怕再这样发展下去,楚王会是当年的诸王,会被迫出京,可能还会丢了性命,求太后娘娘庇佑楚王……”“邢儿是个好孩子,算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不会这样的。”
太后的脸埋在果树后面,语气和神态都是平静。“就怕秦王勾结了摄政王!”
天色逐渐变暗,容妃顾不得昭太妃也在场:“摄政王如今权势滔天,似有一手遮天之势!怕也是早就和秦王暗中勾结,寒儿去西周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是他们把这件事闹大,才让寒儿无法收场。”
擅自出境是大罪,况且没有文书,又是扶璃的王爷。西周没有在半路上把叶羽寒杀了,已经是大发慈悲,就是不知道她还在奢求什么。“昭迎你怎么看?”
太后往枝叶上喷洒泉水。天色暗下来,太后这边足足打了三个灯笼,才看得清楚了。“邢儿是有自己想法的,不该干的事情,他不会去干的。”
昭太妃的说法,让容妃很不满意。叶慎玦不止一次给洪安帝奏折,就是参叶羽寒出境的事情。有这样当皇叔的吗?参自己的侄儿,这是他该干的事情吗?“楚王成亲了吧?有孩子了吗?”
太后忽然冒出这句,让容妃有些愣住。昭太妃答道:“未曾。”
“哀家记得楚王成亲有些年头了,怎么容妃还没抱上孙子啊?”
“许是容妃操心的不是这些,楚王和王妃也清闲。”
太后的言外之意,就是容妃管别人的事情太多了,也该管管自己的事情。皇位这种事情,不是后宫妇人该操心的。与其去操心自己儿子的皇位,不如去操心一下自己怎么还没抱上孙子。容妃听到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之前是能抱上,跪没了……“哀家听说玦儿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了,何时成亲啊?”
容妃点茶,回道:“最近的事情发生的太多,那女孩子一气之下回了西周,玦儿追上去了,还没追回来。”
“是该如此,男儿郎能屈能伸,自己的夫人该自己宠着。”
容妃想想就觉得生气,明明苏云溪是自己的儿媳妇,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平辈。“太后,摄政王的未婚妻乃是楚王昔日的楚王妃苏氏,同楚王和离后攀上了摄政王的高枝,此与礼教不合,请太后明鉴。”
太后用手打下飞在她面前的蛾子。“礼教这种事,条条框框的,哀家听着就头疼,羡慕当年昭迎的洒脱。要是玦儿能成就这番美谈,倒是哀家所希望的。”
苏云溪又攀上了太后的高枝了?容妃心里疑惑,太后为什么处处帮着苏云溪说话?昭太妃给容妃递了杯她刚点的茶:“想必玦儿有太后的支持,会很高兴的。”
见昭太妃的茶点好了,太后小步跑道石桌前:“昭迎点的茶最好喝了,昔年先帝最爱的就是你的茶艺,哀家也不例外。”
容妃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喝,她现在就在想,苏云溪根本没有一点技艺傍身,到底被看上了哪点啊!就连沈柔音,也是有才女名头的。“这天色都那么晚了,不如昭迎今晚就住在哀家这里吧?折柳宫太过清冷,还是哀家这边的果香味足。”
太后的话,是有赶人的意思的。她现在内心的想法就是: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留着过夜吗?容妃心不在焉的起身,手中的茶只喝了两口。“臣妾告退。”
等到人走了,太后叫人点燃了满宫的宫灯,抱怨道。“终于是走了,天天楚王楚王,这些孙儿哀家不都是一视同仁的吗?偏偏怎么就她的楚王金贵了?难道哀家的儿子孙儿都是贱骨头?”
“太后好福气,儿孙满堂的,不像臣妾,膝下也就只有玦儿一人。”
“你呀,就会逗哀家开心。听说容妃本来是能有孙子的,被她自己给罚跪,跪死了,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