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归风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好诗好诗!”
李博学抚掌惊叹,“道长好文采,敢问道号,可有兴趣来我文轩书院担任教习一职?”
“贫道真馋。”
中年道长微笑道。 “噗,哈哈哈。”
“真,真馋?”
“哈哈哈,道,道长,对不住,我,我没想笑的,哈哈哈。”
不少才子佳人被他道号逗笑,或捂嘴,或低头,或附身大笑! 真馋道长也不动怒,单手结了个道印,说道:“贫道神清观真字辈弟子。”
“哈哈嘎……” 众人笑声顿时止收。 “烟儿,神清观……很出名吗?”
李牧倒是没笑,毕竟只是一个道号,别说真馋,连真色、戒色什么的他都听过,有啥好笑的? “神清观不是出名不出名,是……”烟含玉星眸也满是震惊,低声道,“神清观位于烟霞山,烟霞山被称作仙山之祖,和龙虎山同为道教祖庭之一!”
烟含玉看了眼真馋道长的青衫道袍,继续道,“在我大乾境内,神清观和龙虎山,共执道教牛耳!”
李牧表情不由郑重起来。 在王朝时期,能执掌一国道教,哪怕是和他教一起,那也是不得了的事,不管朝堂还是野外,其影响力堪称通天彻地,上能直达天听,下能深入万民,他们的一句话,甚至比郡守县令的话都要有用! 试问这样一个庞然大物,谁敢取笑? “竟是神清观道长当面,在下刚才多有失礼。”
李博学又施一礼,知道刚刚的邀请有些鲁莽,赶紧命弟子摘下五十五树桃花,送至真馋手中。 五十五树桃花,足足塞满了一个大箩筐! “贫道此来,只为桃花酒,诸位告辞。”
真馋将箩筐背在身后,又将第一关的一树桃花倒进,转身飘然进了桃花酒庵,换了五十六壶,足足一大缸桃花酒,大笑而去。 “呼。”
李博学长松口气,道,“诸位,文斗继续!”
“我来!”
章玉朗忽然起身,先是佛威无双的三尘和尚,又是神清观的真馋道长,他似乎有些压抑,快步入林,念道,“千朵浓芳绮树斜,一枝枝缀乱云霞。凭君莫厌临风看,占断春光是此花!”
话落,花开六十六树! “好一个占断春光是此花,一言道尽春风啊!”
李博学抚掌叫好,“章公子不愧是帝京七十二俊彦之一,诗才惊艳,自带凌厉之气!”
众多才子也都惊艳不已,毕竟,刚刚的神清观真馋道长也才开了五十五株桃花! 而且,此诗如李博学所言,自带凌厉之气,若细细感悟,当能有所悟! 众人赶紧背诵! “献丑了。”
章玉朗此刻神清气爽,折扇一开,施施然下来,旁边自有文轩书院的学生替他摘取桃花。 “此诗有投机之嫌,夸桃花占断春光,人桃花能不开?”
有人在旁边哼哼唧唧。 章玉朗眉头一皱,不悦看去,竟是李牧? 李牧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李大哥,你好坏。”
烟含玉低声笑道。 “人家诗念的那么好,你还不快背。”
李牧忍不住敲了她脑瓜一下,青丝摇乱,一时春风无限。 好一会,其余才子背下全诗后,纷纷入林,但直到最后,也没人能超越章玉朗。 最后,只剩两人还没上场。 正是红花小筑小主和潇湘馆花魁的身边人。 李牧和林墨。 林墨看了眼李牧,见他似乎想压轴,不由失笑起身:“罢罢罢。”
他长吁短叹,双手负后,迎风入桃林:“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
念了半首,林墨环顾左右,花开不多,无奈,只好将下半阙也念了出来,“芙蓉生在春江上,不向东风怨未开。”
话落,整片桃林几乎一息盛开! 粉色的桃花爬满桃枝,千枝万朵,迎风傲立。 林墨双手负背,以一林桃花为背景,微笑走出。 这一刻,李博学眼中猛得爆出精光,百株桃树……都开了吗? 他强忍住,赶紧示意学生快入林细数! “这就是翰林院清贵的实力吗?”
“难怪成立不足月余,就已名震帝京!让弘文馆和国子监都束手无策!”
“林墨公子当之无愧,乃本届文会文魁!!”
“林郎,恭喜你。”
潇湘馆花魁宁清儿妩媚起身,花枝乱颤着去迎,并回首挑衅般看了眼烟含玉,似乎在说:我家林郎诗作的这么好,你还不快背下来? 烟含玉就见不得她来劲,纤纤素手紧紧抓住李牧衣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很快,结果出来。 花开八十八株桃树! 竟没开满吗……李博学有些无奈,旋即笑道:“林墨公子大才啊!此诗前半阙道尽桃杏湖的美景,后半阙将桃花岛的桃花比作芙蓉,即便不开,也从不抱怨春风不让他开放,立意无双。林墨公子当是文魁星转世啊!”
“李老过誉了。”
林墨笑着回座,还冲李牧点头示意。 “李大哥,他向你示威呢~”烟含玉为了击垮宁清儿,娇滴滴的拉着李牧衣袖,又是美人计,又是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了。 “林公子大才,章某亦甘拜下风。”
章玉朗也拱手认输,以显自己坦荡胸襟。 但他心中却是暴跳如雷! 因为,他之前都计划好了,取得文斗第一,然后在破道玉璧上写《七邪钉》的诗,以此诅咒李牧! 但此刻,算盘白打了! 最让章玉朗难受的是,林墨的这首诗虽然应情应景,但在气势上,根本无法与他的诗比! 他自信,若有人同时感悟他们的诗,那必然只能在他的诗中有所悟! 若非林墨的诗契合桃花林,绝不可能打败他! 章玉朗心中那个憋屈啊! 他不甘,他不服! 可,徒之奈何? “如此,文斗……”李博学说着看向李牧,在他看来,林墨的这首诗当之无愧为魁首,李牧若是识趣,就该主动认输,让这次文会在欢呼声中落幕,传出去,也算一桩佳话,以后,他们再举办文会就能吸引更多的人来! 可偏偏,李牧站了起来。 “李大哥,加油!”
烟含玉振奋起来。 宁清儿也神色紧张,因为她知道,李牧光是投诗,就写了一首千古绝句,他若出手,不,他敢在林郎之后出手,必定是有把握,否则,怎么可能自取其辱? 她心中微沉。 “章兄。”
李牧走到章玉朗身边,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扇子,笑道,“可否借扇一用?”
PS:求推荐票、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