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救了齐王,他便知道薛婉婷对于齐王是不一样的存在了,后面又经历种种,在齐王真正敞开心扉之际,那个早就被齐王刻进骨血里的人却不见了,这种生生将骨血从身体中抽离的痛苦该是有多痛啊!左羽退后两步,想要退出在房门外守着。就在这时,却听齐王突然说道:“太子如今何在?”
左羽一愣,不知齐王这时候问起太子是何意,回道:“未曾。”
“未曾……”齐王猛地抬头,黑眸中恍然间凝起一抹光亮:“打探太子行踪!”
“王爷的意思是薛姑娘或许是被太子给带走了?”
左羽现下也是回过了神来,细想之下便明白了齐王为何有此一说。“婉婉聪慧机敏,李楚和林肖将太守府上仔细找寻都不见婉婉的踪迹,婉婉定然是已经离开了太守府的,可若婉婉是自己离开的太守府,必定会想办法联络咱们,可咱们的人在城中找寻也并未找到,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毕竟当时太子也是在太守府中……”太子越说,眸中光亮越甚,就像是人在黑暗中发现了一点光亮,整个人好似又活了过来。左羽见状心中反而愈发担忧,虽然齐王说的不无道理,但要是在太子那里找不到薛姑娘,他不敢想像接下来齐王会变成什么样子。“卑职这就派人前去查探!”
看着左羽转身离去的背影,齐王整个人重重地靠在椅背之上,先前他一直希望薛婉不要出现在太子面前,现下他倒是希望薛婉婷真被太子带走了。薛婉婷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居然又身处于马车之中,马车里并未点灯,黑漆漆的一片,令她心头产生了一丝慌乱。“要喝水吗?”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薛婉婷不由得愣了一下,默了默而后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只听一声细小的声音响起,马车内骤然光亮了起来,太子挑了挑烛火,又将灯罩放回,提起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递到了薛婉婷面前:“你睡了许久,我猜想着你定然是渴了。”
言行之间,太子的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笑意,一双眸子是一瞬也未从薛婉婷的身上移开,却是对薛婉婷的话避而不谈。薛婉婷想要起身掀窗查看,却察觉自己周身乏力,心头怒气顿生,一双寒凉彻骨的桃花眼猛地朝着太子看了过去,声音就像是浸入了冰锥:“你对我下了药?”
太子将茶盏递到薛婉婷的唇边,像是没有听到薛婉婷的话一般,整个人如同先,面上依旧带着笑意,声音柔柔:“你看你嗓子都干了,喝点水。”
薛婉婷扭头避开了太子递到唇边的茶盏,冷眉微蹙,心里百转千回,萧奕轩应该不会给她下太重的迷药,左右最多也不过是一日罢了,可现下她急切地想要你搞清楚萧奕轩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可她知道不能操之过急,萧奕轩看似顽劣,却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太子见薛婉婷扭过头也不恼,手一直维持着先前的动作未动半分,只是在薛婉婷扭过头时,眸中划过片刻的悲凉,只是很快便又将情绪调整完好。城中有好几批人在追查薛婉婷的下落,他只知其中一批是太守府的,还有两批却不知道是谁,虽然驿站有大批侍卫严防死守,但始终让他心头难安,他必须立即带着薛婉婷离开。他的婉婷回来了,原先的计划都将不再重要,不,或许他该改变他的计划,他的婉婷合该就应是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子,天下所有美好皆属于她。太子微微叹了口气,抬手将薛婉婷散落在耳边的碎发勾起,顺在耳后:“我知你恨父皇无情,怨我无能,但是婉婷,我向你保证,终有一日薛家大仇得报,而你将拥有这世间你想要的一切……”薛婉婷转头,嘲讽道:“大仇得报?你莫不是要弑父?还是要将皇室满门灭口向薛家满门抵命赔罪?你会吗?你敢吗?你能吗?”
薛婉婷双目猩红,与惨白的面色形成鲜明的对比,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个即将破碎的白瓷娃娃。太子手中的茶盏掉落,身子连着往后仰去。这样的薛婉婷是他从未见过的,薛婉婷的字字句句,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钢针插进他的肺腑之中,让他一丝喘息也不能。见太子已然乱了阵脚,薛婉婷眸子眯了眯,继续说道:“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那你可知这世间所有的一切皆与我无干,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和父亲弟弟在一处,而薛家其余之人没有受到牵连,安稳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我……”太子张口欲言,却又觉得现下他就是说什么于薛婉婷而言也终究是错的。“怎么,你现在是想要将我找个地方圈养起来吗?”
薛婉婷努力强迫着自己将情绪平复了下来,问道。又是用一种意有所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太子。“金屋藏娇?”
太子耳根微红,烛火下倒是不显:“你何必说这些话,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你是最为了解我的。”
薛婉婷冷笑,她是见过太子幼时尿过裤子的,可要说了解那她还真不敢当,这般过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又哪里是她曾经了解的那个太子。“你既是不想让我知道,那便是一个你认为我绝对不想去的地方了,是要准备带我回南安?”
薛婉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