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金氏六长老干咳两声,转移话题道:“齐供奉不管怎么说,江侯也是大周的官员,怎么能成为我金氏的弟子呢?”
“是啊,我们金氏乃高昌贵族,怎么能跟大周官员有如此密切的关系?”
其他长老闻言也都纷纷表示赞同。大周与高昌间的矛盾太过深厚,根本不可能轻易化解,因此想要这些长老接受这件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听到众人的议论,齐平灵面色变得阴沉起来,眼神也略微有些不善:“你们还有完没完?”
她手里握着长枪,气劲已经开始涌动,忍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快要彻底失去耐心了。众长老面色微变,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齐平灵怒火中烧,继续冷声说:“我收弟子需要给你你们解释吗?没完没了的质问我,这以为老娘好说话?”
这些长老们步步紧逼,似乎是要让她把江明华逐出门下,她可没办法再忍。手掌长枪闪烁着淡黄色的光芒,厚重的威压缓缓蔓延开来。长老们面面相觑,心里很是惶恐。自家供奉是个什么脾气,他们非常清楚,若是真惹怒她的话,不说痛下杀手,狠狠打他们一顿那是完全有可能的。而且齐供奉摆明要维护江明华,哪怕是两名四品武王上门找麻烦,她都没有服软,换做他们这些长老怕是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一时间,金氏族人都不敢再多说半个字,但心里却是非常不满。哪怕有天大的理由,江明华身为大周武运候的身份是不会改的,立场不同根本无法调和,可现在他不仅成为齐平灵的弟子,还领悟金氏老祖宗的武道意志,甚至还因为他导致金氏和盟友沐氏翻脸……这种种因果,让长老们心里非常不痛快,看着江明华的眼神里也满是怨恨。齐平灵见此情景,不由得微微叹息,心里很是无奈。金氏年轻族人倒是还好,毕竟他们从未参与过跟大周的战争,也谈不上什么仇恨,但这些长老们当年与大周浴血厮杀过,对于大周的官员,恨之入骨。想要他们接受江明华,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她能做的只有让这些人闭嘴,但却不能改变他们心里的偏见。齐平灵传音给江明华道:“抱歉,我没想到这些长老会如此反感,早知道会这样,我不该把你跟我的关系说出来。”
江明华传音道:“此事因我而起,师傅你不需要道歉,再说原本就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要不是他动手干掉钱泊里,谭星破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前来讨要说话,后面的事情更不会发生。齐平灵认真道:“我是你师傅,当然要护着你,只要你别生气就好。”
她很怕长老们的态度,会引起江明华的不满。江明华淡笑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脸皮厚,别人的看法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只在乎你。”
听到最后一句,齐平灵心跳猛然加快,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她有种过电的感觉。喜悦、兴奋、羞涩……诸多情绪,难以言明。她有些慌张地传音道:“你这坏蛋……就就会说些好听的话,脸皮也是真的厚。”
江明华郑重其事:“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难不成师傅觉得我不是这么想的?还是说,师傅其实不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啊。”
齐平灵毫不犹豫地说道。话刚出口,她就反应过来,连忙捂着脸低下头,根本都不敢看江明华。这含羞带臊的模样,女人味十足。“师傅这样子真可爱。”
江明华心里嘀咕,他是真的完全不在乎这些长老怎么想。反正他现在已经拜师齐平灵,武道意志也已经领悟,他又不会一直留在云海崖,跟金氏也没什么复杂的关系,这些长老心里怎么想,跟他没半毛钱关系。他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件事情会不会给齐平灵带来麻烦。毕竟大周与高昌的矛盾由来已久,所谓的附属国也不过只是个说辞。良久,齐平灵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传音问道:“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离开云海崖?”
她声音略微有些颤抖,显然十分紧张。江明华说:“不是啊,师傅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等到冰儿进入九品再走。”
这是先前就已经约定好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反悔。“嗯,那就好。”
齐平灵重重地点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因为两人是传音交流,所以没人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金朵儿站在不远处,也没有看他们,而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那些长老的身上。这些人鄙夷与警惕的眼神,让她心里很是不舒服。江明华从来没有伤害过金氏任何一个人,反倒是救过她这个金氏大小姐好几次,长老们这样的态度,对江明华非常不公平。她忍不住开口高声说:“诸位长老,你们为何对江侯爷有如此深厚的偏见?”
“偏见?”
六长老转身看着她,“我们对江侯可没有偏见,只是因为立场不同,所以才觉得不该有所牵扯而已。”
“不错,大周官员跟我们高昌是天然的敌人。”
“那么多仇怨,可不能轻易算了。”
“江明华可是大周的武运候,跟我们金氏不该有任何瓜葛。”
“……”其他长老也是纷纷附和。听着这些人的话,金朵儿紧咬下唇:“天然的敌人?那我让你们看看,这个敌人都为我做过什么!”
她直接取出法宝,随后将自己的记忆投影在迎客厅的半空中。“这是……这是沉天山妖兽暴动?”
长老们反应很快,因为当初这些画面,曾经在青州城展示过,他们在事后也从各种渠道见过,只是不像这次这么详细。因为受到袭击的是大周的城镇,这些长老没有切肤之痛,所以开始他们虽然有些敬佩江明华那悍不畏死,拯救百姓生命的举动,却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直到他们看到金朵儿也跟随江明华冲入敌阵,面色才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