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军这一场不愉快事情的发生,萧慎鼎被迫加快了行军的步伐。他下令护卫的士兵卸甲,全速向关山镇附近前进。 他打算在前军距离关山镇数十里时再着甲回来。 不过这样的打算实在天真,在急行军一个时辰后,白莲教的这些士兵们便在行军中耗尽了体力。他们并非是什么精锐之师,在入伍后的伙食也称不上完好。依照着萧慎鼎原来的打算,这些士兵是无忧的。 但现在,他们只是案板上的一块肉了。 战斗在午时三刻打响。 最先发难的是薛仁义所统帅的一千兵马,他们由山坡上一路冲杀而来。在刀对刀,剑碰剑的近身战中白莲教的前锋由于缺少甲胄在霎时便被撕开阵形。随后而来的是孙守道埋伏在后队的一千余人,这一千余人死死堵住了白莲教前军的后路。 最后是左晋和哲布各自率领的三百余人,他们从东西两面包围而来。 在这样的战斗中,尽管白莲教的前军人数比起左晋兵马还要多出一千。但是却全无用处,在士兵们凄厉的哀嚎声与明军兴奋的喊杀声中,位于前锋的白莲教大将自知无力回天。 而且在战斗中明军往往可以面对数倍于自己的白莲教士兵,这当然不是明军士兵精锐。其原因就在于明军着甲,而白莲教士兵不着甲。 刀砍在甲上面的确会留下痕迹,但砍在血肉之躯上则是必定一股血泉喷涌而出。 白莲教大将一面收拢部队,企图重新构筑一道防线。一面赶紧遣人突围,在他的构想中只要可以拖到位于数十里外的萧慎鼎本军来到,他们便可转危为安。 “李洪!赶紧给我带着人马冲破他们要聚合在一起的节点!”
见着白莲教士兵们在匆忙间构筑起的防线就要围上,左晋不免心急道。 “跟我上!”
听着左晋的呼声。在人群另一端的李洪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了。如果让白莲教的人马合上了防线,那么他们搞不好还真的可以撑到萧慎鼎队伍的支援。 “去你的!”
李洪一枪挑开挡在他身前的一位白莲教护教士兵。那个家伙人高马大,如果着甲的话未必不是李洪的对手,但战场上没有如果。 在被李洪刺中一枪后,那一位白莲教士兵当即便倒在的地上,鲜血正缓缓从他的腹部里渗出,毕竟血肉之躯还是难以抵挡铁器的。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几位白莲教士兵着急忙慌的看着一路明军人马正由东面往中军杀来。 “怎么办?”
白莲教的大将苦笑一声:“还能怎么办?”
说话间他便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他从渭南城那里逃回来的人马已经说过了——明军不留白莲教大将俘虏。 “唉~”白莲教大将哀叹一声,随后将手腕一动,一射血液便溅撒在了雪地之中。 “主将已死!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在白莲教大将声旁的那几位士兵见着主将都已自杀赶忙举旗说道。 在那几位士兵的大声求降中,白莲教军队的士气终于土崩瓦解。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将手中的刀刃放下,他们各自举起了双手。 战斗在数刻后便停止。 “接下来怎么办?”
盯着投降的白莲教士兵们薛仁义问道。他们还有下一场伏击要去,这可不能带着俘虏们。 “嗯……这样吧。”
左晋在顿足思考片刻后便有了打算。 “李洪!”
他高声大喊道。 “到!”
李洪策马从队伍的另一端应声到。他此刻正在清算白莲教士兵们的数量。 “你留下五百……嗯…三百人马。对!你留下三百人马在此处看守这些俘虏和辎重。其余的人和我们一起继续往前推进!”
在确认了留下来的人马事宜后,左晋旋即带领着剩下的两千三百人马继续往前推进,现在左晋面前的白莲教士兵数量是八千七百人马。 于左晋的求战心切不同,萧慎鼎此刻正一脸抑郁的坐在马车里喝着酒。他原本是在队伍前面领军前进的,但是那位白莲教的彭老却说他需要休息。 于是乎在这样拙略的借口下萧慎鼎被夺下了军权,只得成为一名无关人员。 “好在他们还没有想着卸磨杀驴。”
萧慎鼎一面孤影自斟一面苦笑道。他现在算是看透那些白莲教的狐狸们了,这些家伙从始至终就没有信过他。 不过也由着他们去吧。萧慎鼎想到,反正不管这一场是赢还是输他都不在意了。他现在在意的唯有眼前的这一壶酒。 酒水在马车的颠簸中摇晃着,萧慎鼎的头发也在这颠簸里摇曳着。 一杯下肚,萧慎鼎只觉得喉口火辣辣的。 好酒!他想到。 第二杯下肚。 萧慎鼎觉得意犹未尽,他将杯子扔开,拿起那一壶酒便痛饮了起来。 “好酒!好酒!好……”萧慎鼎没有说下去了。 他听见远处有喊杀声,这声音穿透了他的醉意直愣愣的冲击着他的大脑。萧慎鼎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看去,在白莲教队伍的四周明军旗帜招展。 “伏击…嗝…明军的伏击。”
萧慎鼎半醉半醒的喃喃道。他并没有冲出马车接过指挥权这一打算,他甚至都没有想逃出去保命的打算。 萧慎鼎将帘子放下,继续喝着他的美酒。 “萧慎鼎啊,萧慎鼎,你可真是一个无父无君,不忠不义……呼噜…”萧慎鼎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不仁不孝的人啊……” 忽地萧慎鼎语气激烈了起来:“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为什么左勷那个家伙没有半点事情,而我萧慎鼎却要成为这种人!”
说话间萧慎鼎摇摇晃晃的走出马车想到外头去找一把剑来,他的佩剑已经被白莲教的人给收去了。 “哎!”
萧慎鼎一不小心从马车上滑了下去,他手上的酒壶也掉到了地上摔的粉碎。 “唉~”这个浑身酒味的男人叹了口气,但也全无办法。他摇摇晃晃的在战场上走着,双方的士兵也出奇的没有来拦住他。 “啊~在这里。”
萧慎鼎在马车外数十米的地上发现一把在尸体身上插着的剑。他坐过去,对仍在交战的双方视若无睹。 忽地,他感到一股重力在他背后推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钻心的疼痛,很快他便倒在了地上面。 “呼…”萧慎鼎用力的喘着粗气,他感觉到全身的热气都在离他远去。最先是脚,随后是手,紧接着他连疼痛都感觉的不明显了。 我这是要死了吗,萧慎鼎在眼前一片昏暗前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