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关考验中,必有通关之活路,但这份希望,格外的渺茫。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清楚,最后一关考验,究竟是什么。初遇虚牢,便被袭杀缠身,而这还仅仅只是一处,再往深处去呢?数量愈多,实力愈强,云邪孑然一人,如何相抗?“老鬼昏鸦···你个老不死的东西!”
“咱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这般坑害我?”
“奶奶个熊!若是少爷我能活着出去,定要祸祸了你家姑娘!”
云邪咬牙切齿的沉声低吼着,怒斥此番境遇的始作俑者,老鬼昏鸦。当初他本想绕过鬼城,翻山而行,但受到老鬼昏鸦的邀请,无奈之下入了鬼城。若是知道自己会经历这番险境,云邪早就一股烟儿溜了,哪里还会在鬼城走上一遭?奈何世上没有后悔药,眼下云邪只能稀里糊涂的在此处游荡。“桀桀,小子,你想多了。”
“那老不死的是孤家寡人,既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
愤懑之时,漠语倏然横生,云邪猛地一颤,周身灵力飞旋暴起,谨慎的审视着四野动静。但是毫无痕迹可寻,这声音怪异,云邪根本捕捉不到来源所在。“嘿嘿,不过嘛···”“小子你也可以蒙上双眼,强行把那老不死的给祸祸了!”
“那画面,哎呦,想想都辣眼睛!”
怪声再起,云邪一张老脸直接黑了下来,嘴角抽搐连连。当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鬼鬼祟祟的东西,有种现身说话!”
“少爷我定教你知道,花儿为啥这样红!”
云邪一声厉喝,两眼中充满着浓浓警惕,敌暗我明,丝毫不敢懈怠。既而手中长剑乍现,裂地惊起满目黄尘,无匹晴空落雷,交织在剑锋上,横铺骤散,湮去百里阴雾。但四周空荡,除却面前的这一座虚牢外,再无它物。难道是···云邪眼神一冷,挥剑直指虚牢内的诡眼,凛冽杀意冲天惊起,犹若长瀑猛浪,滔滔不绝。“桀桀,反应到挺快的。”
“千年了,终于有人踏入此地。”
“只不过没想到,会是个蚍蜉蝼蚁···”悠悠长叹自虚牢中发出,诡异双眸仍是微闭静浮,但对外界之事却一清二楚。云邪以为方才它被寒月神力重创,陷入沉睡,没想竟还一直关注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惊悚万分,额间已是冷汗密布。“你是谁?为何会被囚禁在虚牢中?”
云邪虽心存戒备,但也不愿与它动起干戈,故而借此探问,想要解开诸多疑惑。而诡眼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喃喃自语道。“我?”
“千年岁月,太久太久了,久得我都遗忘自己是谁了···”“只记得···此生入虚牢,黄泉永受罪!”
话锋突转,登时风云转啸,彻骨寒意绵延数里,一双诡眸陡然睁开,显尽愤怒与不甘。“我等只是贪生怕死罢了,为何就要被囚于虚牢遭受天罚!”
“荒古大战,人妖魔三族血洗天地,老夫只想苟活于世,这也有错?”
“为什么?为什么!”
一人肆语狂舞,不知是在质问谁,悲怒之意挥斥寰宇,四周神秘符文再现,清寒月光随之倾落。“啊!”
数声惨叫,虚牢内又是陷入了沉寂。而云邪静立在焦土之上,心中万分震撼,他突然意识到,虚牢内囚禁的都是些什么人了。逃兵···荒古大战,不敢直面魔族侵袭,怯懦畏缩的逃兵!云邪只感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全身紧绷,手中长剑铮鸣颤颤。千年前的魔乱,无数先贤赴汤蹈火,征战沙场,死无全尸,英魂气魄天地可鉴。但世间,怎还会有这般苟且之人?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吗?还是说他们故意为之,就等着别人洒血抛命,自己好坐享日后太平?莫说黄泉永受罪,生生世世遭受罪遣都不为过!“该死之人,何必多问!”
云邪冷冷斥道,极尽轻蔑讽笑,不管面前之人实力多么超然,身份多么尊贵。再多的辉煌,自他选择逃避之时,便已烟消云散,人格从此卑微!“先贤们以热血渲染的盛世,岂容你们苟活残存!”
声声刺耳,字字诛心,云邪难忍心中一腔怒火,两眼中已是恨浪泛虐。静峙沉沉,时间悄然即逝,虚牢内的诡眸仿佛被云邪戳中了痛点,骤然间黑雾缭起,杀气回涌。而虚空中的寒月突兀蔽色,隐去踪影,周围瞬间陷入了森森黑暗。“纵然老夫有错,但也轮不得你来撒野!”
“桀桀,小子,真当老夫是在这里陪你说笑的啊!”
“寒月禁制是有时间限制的,哈哈,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狂笑之声弥漫四野,方才被绞灭的虚影再次凝聚,暴虐杀伐直冲云邪袭来。云邪脸色煞寒,执剑横舞破空,滔滔怒意终是找到发泄口,冷语掷地,溅起滚滚狼烟。“逃?”
“少爷我只恨生不逢时,未曾剑荡魔劫!”
“今日应对尔等宵小之辈,无须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