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林白婉接回府里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察觉到女儿的一些异样。林白婉不喜欢下人进她的房间,更不喜欢旁人动她的东西。现在一想,甚至连他后来娶进门的好几房小妾,为什么没有子嗣都很可能和其有关。自己生的这个女儿,心肠和手段比之自己,比之邪教的人,都要可怕得多!林正德甚至都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时候拥有这等顷刻间,就能够直接取人性命的本事!此刻若是再不制止,他怕是以后就再难以制止得住了!四名虎背熊腰的江湖大汉,很快飞身入院,果真将林白婉的闺阁围了个水泄不通。彼时的林白婉已经被拦在了屋门口,只要她敢踏出房门,外面的人就会直接将她擒下带走。然而,林白婉面上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神情,只是侧头瞥了自家父亲一眼后,从容地走了出去。而就在她踏出房门的一瞬间,原本还好端端站在屋内的林正德,却一脸铁青地突然瘫倒在了地上,开始一脸痛苦地抽搐起来。“别、别走……”林正德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那里仿佛有一百只蚂蚁在啃食着他的胸腔,连带着自己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无比困难起来。林白婉来到屋外,却是对着新敢来的四名江湖门客,变脸一般地突然说道:“我爹突染恶疾,你们还不赶紧将人带回房中好生照料!”
那四名本该来擒拿她的门客,纷纷对视一眼,谁知下一刻果然鱼贯涌入房中,将躺在地上痛苦不已的林正德,托着手臂架了出来。原本负责看守房门的那名管事,直接人都傻眼了。看着这反转的一幕,他连大气也不敢出,脑袋也不敢抬,只能深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颅。林正德就这么被架到了林白婉的面前,林白婉迎着屋外吹来的威风,顿时没忍住又咳嗦了两声。等她稍稍缓过了劲头,这才侧脸看向正对自己怒目圆瞪的父亲,轻声解释说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女儿最是清楚不过了,您说得对,我娘当初活该栽在你的手中,整个阴虚宫也活该被你埋葬掉。”
“不过,有了母亲这么好的前车之鉴后,您真的觉得,女儿会毫无准备地和您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吗?”
林正德喘着大气,面色很是难看,已是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连冠的话来。“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父亲忘了阴虚宫的人最擅长什么了吗?不过,您放心,不过是一点小毒而已,您可是林家的顶梁柱,女儿的荣华富贵还指望着您呢,我是不会要你的性命的。”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这种事!”
林白婉却是不急不缓笑了笑,仰头看着远方,继续出声感叹——“要怪就怪,父亲你做事,总是这般不小心。”
“明明做尽了狠绝之事,却又无法将所有邪教余孽斩草除根;明明日防夜防,连吃饭喝水都要用银针验上三遍,却对自己女儿亲手制作的点心从不设防;明明最擅长的就是背叛和舍弃,却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背叛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