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够找出那剧毒病原体,让娘娘从此避而远之。平日里按时服药,用心调养,想来总会把身体慢慢调理回来的……”张瀚中最后一句话,其实安慰病人的意思居多。不过道理却的确是那个道理,否则先前这些人在皇后床前忙来忙去之时,楚梦漓也不会费尽心思地有意引导,让他们察觉到皇后中毒的真相了。想要让皇后的身体,还能够多撑上个数月,光是调理还远远不够。他们首先要做的,还是得找出诱因,将此隔绝才行。否则即便是神医在世,也没办法斩断这无尽的循环……当然,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在给皇后治病时,楚梦漓只采取了特殊手段压制,并没有开药方的真正原因。她若是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恐怕就看不到接下来,薛氏母子神色大变的一幕了。张瀚中话音一落,便硬着头皮,面前天子请命起来。“陛下,草民虽然只是个看病问诊的大夫,但为了娘娘的凤体着想,还请您允许准,我等一一检验娘娘的用度之物!”
“否则,我等无法对症下药不说,即便是开再多的补药,终究也只是在治标不治本而已。”
来之前,苏相他们的确叮嘱过自己,他们只需要负责治病问诊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多管,也用不着他们开口去管。可等事情真的发生之后,张瀚中终究还是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主动去触及了这个禁忌。这毕竟关乎这一条人命,哪怕真的查出些什么来时,会牵扯进争斗的漩涡再难脱身,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病人,一味等死而不施加任何援手。好在,张瀚中老了。人活了大半辈子,只想一心钻研医道,早就把生死抛之度外。所以,面对越是这种棘手的病症,他反而越发地被极其了斗志。如果自己因为害怕,反倒什么都不去做,反而会留下深深的悔恨和遗憾……伴随着他这真情意切的恳请一出,不待苏相出言阻止,其他几个大夫也跟着对视一眼,随即纷纷抱拳下跪,跟着鬼医一道向天子请旨了起来。“请陛下下旨,让我等当众检验,娘娘的一应用度之物!”
搜查坤宁宫一事事关重大,自然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够决定的。更有甚者,夏武帝哪怕明知道有问题,也根本不想让人搜……几人这么做的话,无疑等同于撞上了天子的枪口上,逼着天子就范。可在经历了一番心里衡量后,几人还是豁出去,做出了这样的请求来。这大概就是医者仁心吧。真正的大夫,为了救人,会把病人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还重。彼时一直在边上默默旁听的夏武帝,又还能说些什么呢?这种时候,也由不得他不答应。当即只能拍桌而起,顺应了张老先生他们的请求——“既如此,那还等什么?皇后乃后宫之主,怎能着人暗害!立马封锁整个坤宁宫,定要将此事差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