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琤在主观上还很同情唐照的,但是在客观上她觉得这个口子不太好开。 和离还是不和离当然是件小事。只不过唐照和离的时间、地点不太对。 株连这个刑罚姑且不说坏处,只谈谈好处,株连无疑是一种很大的威慑。 刑讯官最怕的一种人其实就是无牵无挂的人。这种人只要是心中有信念,就是再厉害的刑讯官也不能从这类人的嘴中撬出只言片语。 光脚的还能怕穿鞋的? 所以株连能够最大程度地避免犯人都长着一张无牵无挂的铁嘴。 有的人自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浑人,一旦牵扯到自己的家人,就算是浑人也会变得束手束脚。 心里有所顾忌,就有了破绽,有了破绽也就修不成金刚不坏之身。 你唐照要是早点提出和离请求,朕也不是不愿意成人之美。 但你在阮节眼看着就要翻台,还有可能牵连家人之时和离,要是让你成功了,那不就是在向其他潜在犯人们说:你们放心大胆地好坏事,反正大难临头,还可以和妻子和离,妻子和离再带走个孩子养老送终也不过分。 吕琤是不愿意让唐照和阮节和离的,开了个坏头后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收尾填坑的。 反正吕琤是觉得她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个闲工夫。 唐十一娘自然知道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等价的代价。 所以唐照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她将后一半的话在吕琤开口拒绝前及时的说出了口:“圣上,阮节之恶,魏大监所述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唐照的话勾起了吕琤的兴趣,按照东厂如今的势力去查一个不怎么聪明样子的阮节还查不干净,不彻底? 看唐照信誓旦旦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所以是东厂所立的时间还太短,还是魏大伴到底不是在她记忆中威风八面,令朝野闻风丧胆的魏忠贤呢? “哦?那你就讲讲看。”
吕琤话是对唐照说的,目光确实放在了魏大伴身上,像是在质疑魏大伴办事情的能力。 魏忠贤将头低得更低,一副谦卑听话的模样。 此时在谦卑听话的魏忠贤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千八百种惩罚人的方式,底下那群小兔崽子是不是见阮节是个好查的小角色就没上心?关键还连累杂家吃瓜落,这是该罚。 魏忠贤当然也不会忘记另一个连累他吃瓜落的罪魁祸首。 魏忠贤斜睨了唐照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但他已经记住唐照的样子了。 “圣上,臣妇所讲可能犹如说戏一般,但臣妇可以保证句句属实。且臣妇想与圣上要个恩典,没有生,圣上的保护臣妇不敢言。”
唐照卖了个关子,这无疑吊起了不少人的兴趣。 当然目前来说,吃瓜吃得开心的就是家眷席上的人了,官员席上还没有太多人注意。他们关注的应该是国家大事,而不应该是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位阮夫人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大案来不成? “你尽管说便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朕的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吕琤这话说得,一听就是个老渣女了,看似是天花乱坠,山盟海誓,实则没一句落在了实处。 唐照听出来了,也也知道,光凭她这三言两语想要什么承诺保障就是痴心妄想,所以她并不失望。她已经引起圣上的注意了,这就是成功。 “不知道圣上有没有看过《大周民报》上连载的名为《柳惜茜》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