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衍昨日已经跟陆尚书确认过了,信已经送出去了,应该这两日就到。”
谢无宴用宽慰的语气安抚虞黎,“虞县尉不要担心,你多多注意这两天官府内来往的信件,只要信一到,刘天威便会渐渐失去他在苗县令心中的价值。”
“您的意思是,让下官取代刘天威?”
虞黎惊讶了,低头分析一会儿道,“苗县令这人向来谨慎,光凭一封信下官可能会暂时得到他的重用,但要想取代刘天威在他心中的地位,有点难度。”
“虞县尉,你忘记乾坤米肆了吗?”
“乾……”虞黎一怔,看着冲自己笑的两口子,瞬间一拍脑袋,“瞧下官这个脑子,早就说过的话怎么就给忘记了呢?”
“米肆是以陆家的名义开的,你又是陆尚书特意拜托苗县令多多关照的人,只要这件事情你办好了,取得苗县令信任的同时自然会一点点取代刘天威的地位。”
慕绾绾摸着下巴目光闪烁,“我现在对刘天威的父亲很感兴趣,直觉告诉我这人一定不简单。说不定还能从他身上挖出什么猛料。”
而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狗东西,没长眼睛啊?”
三人立马蹲下,生怕被发现。虞黎伸长脖子一瞧,很快就认出了对方,低头小声跟两人说道:“是刘班头。”
“就是知道死牢位置的刘班头?”
见虞黎点头,慕绾绾立马打开药箱从里头掏出一瓶药塞到虞黎手中,“这药无色无味,服下以后会让人产生心跳加快,呼吸不过来,多梦失眠等症状,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你想办法下到刘班头饭菜里,只要他中招一天内就会起效。”
“到时候,下官就带着刘班头来找您,这样一来他就欠下官一个人情,他是苗县令的心腹肯定会知道,下官跟陆尚书的关系,如此一来他必定回来巴结下官,下官就能从他口中套取死牢的位置。”
虞黎看着手中的药瓶,说话间已经盘算着怎么给刘班头下药,“这个药能下在酒里吗?刘班头平时最喜欢喝酒了。”
“食物饭菜都行,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好,下官记住了。”
虞黎将瓶子揣进怀中收好,抬头见刘班头已经走远,这才站起来,“先去给苗县令复命。”
从县衙出来,阴沉的天空突然下起大雨来。慕绾绾与谢无宴火速赶回如意堂,把风影、鬼影、青衍三人喊到面前。“风影等天一黑,你就去城门口找到靠近城门口最远的一颗大树,地里有瑾溟埋着的东西。鬼影、青衍你俩就去乱葬岗,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景年。”
景宇跟景年跟瑾溟一起长大,是瑾溟最信赖的人,慕绾绾绝对要保证两人的安全。“是。”
三人领命。天一黑,三人兵分两路,各自行动。后半夜。雨越下越大。毫无睡意的慕绾绾,干脆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门口,直勾勾地盯着大门等着他们回来。倏地。后背多了一条披风,慕绾绾抬头对上谢无宴莹莹发光的眼眸:“呦呦睡着了?”
“嗯。”
谢无宴绕到慕绾绾面前,替她系上披风的带子,而后坐在她身旁搂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我陪你一起等。”
“无宴,你说万一他们找不到东西,或者找不到景年……”“不会的。”
谢无宴打断慕绾绾的话,低头认真地望着她道,“桃花镇就那么大点地方,景年又身负重伤,他定是在什么地方躲起来了,鬼影跟他同是宫中人,定会有我们不知道联络办法。至于风影,五个暗卫中他是最稳重的,平日你也是一向把最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办,想必这次他也不会辜负你的。”
短短几句话,却让慕绾绾烦躁的心,瞬间平复下来。她仰起头,聚精会神地打量起谢无宴来:“我发现,你好像比以前会说话了。”
“这话听着不像夸人。”
谢无宴嘴角一瘪,眼中却是笑意满满,“你也知道我一向嘴笨,若再不会学着说点好话让你高兴高兴,我很怕你回了京城就找十个面首入宫。”
“谢无宴,你怎么现在胆子也变小了?”
慕绾绾打了个寒颤,总觉得他的声音像一块麦芽糖,糊在嗓子眼里又甜又腻。“从你跟呦呦来了桃花镇,我的胆子就没大过。”
谢无宴回头,看着床铺上睡得很香的女儿,拥紧慕绾绾下巴搁在她头顶,“我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我总担心哪一天梦会醒,醒来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着谢无宴沙哑中带着一丝恐惧的嗓音,慕绾绾与他十指紧扣:“你不要总是想一些没有发生的事情,梦中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我跟呦呦是真的,而且我现在就坐在你怀中,你能拥抱我,能亲吻我,还跟我做亲密之事,怎么可能是假的。我进了桃花镇就开始想着怎么把瑾溟救出来,你呢,就想着一切不切实际的东西。”
“桃花镇的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我就听你吩咐呗。”
谢无宴一脸理直气壮道,“还是你想让我跟你对着干?或者像陆乘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你出了萧府大门,给你制造原本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哦~”慕绾绾闻到一股很浓很浓的醋味,“你不是说你不在意此事吗?怎么又旧事重提?”
“我这是在跟你探讨。”
谢无宴一正言辞道,“男人的确要保护弱小,但不能仗着自己耍帅,给人制造麻烦吧?我打个比方,如果当初是我在萧府,而我跟你又不是夫妻,我肯定会选择站出来先跟大家强调你的身份,然后再说明自己的身份,如此一来萧府再嚣张,也无济于事。最后我在护送你离开。你看这不就合情合理嘛,也不会落人口舌。”
“那如果,那个场合,我们已经是夫妻了呢?”
慕绾绾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很想知道他的答案是否跟当初自己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