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上寿宴事变后,楚相几乎就没睡过好觉。好不容易找大夫开了点安神药,本想今晚睡个好觉的,结果就接到东宫来的信。望着信上的内容,即便楚相再喝十副安神药,他也睡不着。“父亲……”闻声赶来的楚似拓与楚似凌,看到信上的内容,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半晌,回过神来的楚似拓道:“父亲,此事是真的吗?”
“太子眼下被禁足中,他犯不着花这么大的精力,只为了给我们带来一个假消息。”
楚相长叹一口气坐下来,“现在宫中什么情况,我们谁都不知道,但我必须要为楚家留一条后路。”
“父亲,如果豫王成功登基,就算他能念着我们的好,但他能记住我们多久?说不定过个几年,他就找些理由把我们给灭了,反之如果我们帮太子,等他顺利登基,似娇就是皇后,她肚子的孩子就是皇太子,再加上太后,咱们家的地位肯定比现在要高。”
经历了那么多,楚似拓也渐渐看清局势了,“父亲,儿子知道您一直想追求更高的权利,可如今的事态,咱们不能光想着自己,也要为楚氏的未来考虑。”
“父亲,我觉得二哥的话有道理,咱们家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们放心,就算我是老糊涂了,也不会拿你们的前程开玩笑。”
楚相一咬牙,点燃信纸丢入火盆,“明日开始,你们就对外说,我突然病倒了,见不了人,若是豫王的人上门询问,你们就说要照顾我,暂时出不了门。”
兄弟俩忙拱手:“父亲,我们明白了。”
隔日。慕瑾安早早起来,准备跟张天师前往傅长恭的落脚点。结果骆羽来报,张天师病了。“上次见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病了?”
“属下不知,前来送信的人说,张天师现在需要静养,暂时出不了门。”
“算了,他既然病着,就让他好好养病吧,本王自己去。”
站在他身后,正在为他穿戴的温婉儿轻声宽慰:“殿下,臣妾觉得,您去见那么重要的人,还是单独去比较好,那个张天师,臣妾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他,心里就会发毛。”
“婉儿……”慕瑾安转身,握上温婉儿的手,“这段时间,外头很乱,你暂时就不好出府了,好好待在府中,照顾好自己,本王便放心了。”
温婉儿点点头:“是,臣妾知道了,殿下您路上小心。”
摄政王府。摄政王站在为女儿重新装修一遍的院中,越看心里越发恼火。倏地,简运匆匆跑进来:“主人,主人,外头有人求见。”
“不见。”
摄政王一口回绝。“主人,是……”“你耳朵聋了吗?本王说了不见任何人,你怎么就……”摄政王话还未说完,耳边就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四皇叔,你这人脾气真大,亏我月子里还跑出来带着四个孩子来见你呢。”
摄政王一怔,扭头间,对上慕绾绾的面容。慕绾绾原本不高兴的面庞,在看到摄政王的面容时,惊讶地喊出来:“言叔,怎么是你?”
卧房内。慕绾绾靠在床榻上,抬头左看看,右看看。“这里的布置都是新的,花了不少钱吧?”
摄政王紧绷着身躯,直勾勾看着慕绾绾,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就突然出现。半晌,他一跃而来:“外头那些谣言,都是你放出去的?你根本就没事?”
慕绾绾抬眸,冲他笑:“当初你答应跟慕瑾安合作,无非就是想借他的手跟我相认,然后就有理由把我带回摄政王府安置。你当初就知道,我是你的女儿,我出生那会儿,你怎么不想把我带回来,现在看到我事业有成,又有个大将军丈夫,还生了四个孩子,你就想认回我了,你这算盘打的,我在家里就听到了。”
抱着俩孩子的谢无宴,低头默默不说话。本来他不乐意,绾绾月子里跑来见摄政王。现在听到她怼摄政王的话。两个字:舒坦!“你不懂。”
摄政王面上有些怪不住,但嘴硬,“本王与皇帝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因为徐良玉?”
摄政王一愣,满脸不信地看着慕绾绾:“你知道?”
“是啊,我不光知道她,而且知道你们为了她,发生过很多恩怨。”
慕绾绾叹了一口气,“其实说到底,在这件事情中要数最无辜就是母后,你跟父皇为了怄气,硬生生把她一辈子给毁了,她心有怨气,却不能说出来,只能把委屈不甘全都发泄在我身上,我再问一句,如果我还是那个嚣张跋扈,狗眼看人低的长公主,你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认回我吗?”
摄政王沉默了,面色很难看。慕绾绾就知道他是这个表情:“可父皇不是,他明明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也在我身上下了亲子蛊,但他从小就很宠爱我,甚至可以用溺爱来形容,虽然很大程度上,他是想养废我,可他醒悟后,一直在想尽一切办法弥补我,我对他感激之情多于恨,反而是你,我可以喊你一声父亲,也可以回摄政王府住,可你让慕烟怎么办?她也是你女儿,从小到大你对她照顾不算多,现在出了这么多事情,你可有关心在意过她的感受?”
“慕烟她很懂事,她不会在意的。”
“她是生下来就懂事吗?如果她不懂事,你会怎么待她,只有你心里清楚,就冲这一点,你永远都比不上父皇……”“慕绾绾,你费了半天出来,就是来教训本王的吗?”
摄政王毕竟要面子,被女儿说的,渐渐不悦起来。“我可没那功夫教训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另外你比我更了解慕瑾安,你当皇帝都比他当皇帝合适,或许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在帮他,只不过想把这潭水给搅浑而已。”
慕绾绾看到摄政王眉眼一动,瞬间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难不成,你做这些,还是再跟父皇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