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返回南宫鸣房中。南宫府上一个叫红儿的丫头,见春桃进来,着急道:“春桃姐姐,小公子身上越来越烫了,奴婢小时候村里有个跟小公子一样大的孩子,就是因为持续高烧好几日,结果把脑子给烧傻了。”
春桃眉头一蹙,走到床前,看着南宫鸣小脸烧的通红。内心挣扎许久,转头吩咐红儿:“快去备马车,不要惊动任何人,夫人去拜见敬王殿下了,估计要很晚回来,咱们赶在天黑回来就行。”
“奴婢这就去准备。”
红儿点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春桃则把南宫鸣搀扶起来,给他穿衣,抱着他迅速出了房门。无名医馆。前来看诊的病人,比昨日开张还要多。慕绾绾从坐进诊室,整整两个时辰,就没离开过。“长公主!”
刚送走一个病人,晴鸢快步走进来,面有忧色:“白颜汐身边的侍女春桃带着南宫鸣前来看病,现在在一楼排队呢,奴婢瞧南宫鸣那样子,好似在发高烧,人都迷糊了。”
小儿高烧不退,很容易引发惊厥的。慕绾绾眉头一蹙:“你现在就下去,带他们上来。”
“是。”
五分钟后。春桃抱着南宫鸣踏步而来。“奴婢春桃见过长公主。”
就在春桃俯身行礼之时,怀中的南宫鸣突然抽搐起来。“快把孩子放到后面的床上去。”
“长公主,这……”“没事,我会处理的,晴鸢你带着春桃去外头等一下。”
慕绾绾拉上床帘,开始紧急救治南宫鸣。“主人,他身上好多鞭伤,正处在恶化之中。”
鞭伤?慕绾绾眉头一蹙,三两下就把南宫鸣上衣褪下。瘦而小的身体上,是一道又一道皮开肉绽的鞭痕。新伤加旧伤,一个年纪四岁的孩子,后背比一个成人伤疤都要多。“白颜汐这个毒妇,居然下如此狠手。”
南宫鸣虽是白颜汐的孩子,但他跟呦呦同等年纪,如果这一条条鞭痕,出现在呦呦后背上,慕绾绾一定会气到失去理智。“娘,我错了,不要打我了,好疼啊。”
在给南宫鸣上药之时,他嘴里溢出的话,听的慕绾绾眼眶都要红了。他还是个孩子,到底做错了什么?“不疼,鸣儿,咱们不疼,上完药,咱们就不疼了。”
慕绾绾俯身对着上药的地方,轻轻吹气,“鸣儿不怕,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会疼了。”
南宫鸣神智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耳边的声音好温柔。他紧绷的身躯,一下子放缓下来。陷入沉睡。给南宫鸣上完药,挂上点滴。慕绾绾一下子拉开床帘,走向等候多时的春桃跟前,冷着脸问:“白颜汐是不是经常打儿子?”
春桃犹豫一下,点头:“奴婢是敬王身边的丫头,几个月前才到了南宫府伺候夫人的,夫人隔三差五就打小公子,每次小公子哭天喊地地,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才……”“春桃你是有良心的丫头,南宫鸣的祖父祖母泉下有知会感激你的。”
慕绾绾扭头看了一眼睡得很安详的南宫鸣,“他的高烧就看今晚能不能褪去,再者,他有严重的营养不良,白颜汐是不是还不给他饭吃?”
“这个奴婢倒是没见过,只是小公子动作稍慢,夫人便会打骂,久而久之,小公子就对吃饭有了阴影,每次匆匆扒几口就不吃了。”
白颜汐真是菩萨面,蝎子心。慕绾绾咬着后槽牙,低头间有了主意:“南宫鸣可是南阳侯唯一的孙子,父皇先前日子还同本公主说,南阳侯离世前,最放心不下就是他的儿子跟孙子,本公主作为父皇的女儿,自然要替他分担,春桃你就好好在这里守着你家小公子,晴鸢你去南宫府送个信,就说南宫鸣在无名医馆看病。”
春桃是个聪明的丫鬟,一听就明白长公主话里头的意思:“长公主,这可以吗?夫人昨日才来这里闹过。”
“让她来!”
慕绾绾哼笑一声:“本公主倒要问问她,她身为南阳侯的儿媳妇,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丈夫跟孩子的。”
而此刻的白颜汐,正坐在敬王房中。一脸难过地,跟他讲述,自己昨天在无名医馆的遭遇。“敬王殿下,您说,世子殿下是不是报复我?”
慕瑾曜瞅着眼睛都哭肿的白颜汐,还是不敢相信:“你是怎么做到悄无声息的?”
白颜汐一怔,缓缓对上慕瑾曜好奇的脸。面上的难过,瞬间成了羞怯,绞着衣衫,磕磕巴巴:“世子殿下喜欢兰花,我寻了一盆名贵的兰花,把药与清水混合后淋上去,再用药水做成点心,然后就……”“白颜汐,如此精妙的法子,你都能想到?”
慕瑾曜冲着白颜汐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帮本王出了好大一口恶气,你可不知道,慕杭这人位份不高,心气可高着呢,就喜欢找本王不痛快,如今他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连大皇叔都嫌弃他了,他就再也没办法翻身了。”
“我做这事,敬王您不怪我么?”
白颜汐面上还挂着泪痕,眼里还残留几分雾气,真是一朵完美的弱小无助又可怜的白莲花。“我为何要怪你?”
慕瑾曜笑了,将桌上的果盘端到白颜汐面前,“本王早就看慕杭不顺眼了,但他一直有慕炀庇佑,但慕炀已经离开京城,就算后面慕杭发现其中端倪,也没脸来找你麻烦。”
“那我便放心了。”
白颜汐长舒一口气,从果盘内拿起一个橘子,轻柔地剥开。取下第一瓣橘肉,本能地送到敬王嘴边:“对不起,敬王殿下,我把您当成鸣儿了。”
慕瑾曜觉得今天白颜汐身上很香,具体是哪里香又说不上来。而是身上热热地,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