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地,老叟的小船即将靠岸,那老叟突然发出一声怪啸,倏地从船上一跃而起,一把剑柄拿握在手,势若蛟龙出水,直朝灵山鬼影所站方位一晃而至! 老叟手中剑柄,忽隐忽现,却是很难看到剑身,一股股寒气慑人心弦,莫非这就是无影剑么? 老叟高空一旋,已劈空击出一剑,金光闪闪间,灵山鬼影已然感觉到了杀气扑面,顿时发出一声鬼叫,身子悬空而起,立时避开了无影剑的一绝! 那老叟无影剑的一式,何止千钧之力,地上黄沙顿时被扬起一片,剑气过处,活似一条卧龙,在黄沙之中,睡出了一条深沟! 云氏兄弟和易风云不由暗叹这剑法的诡异和精湛,顿时抽身退出数丈开外,方才避开了剑气的杀伤之力! 两个老头,旋即荡在半空,如两道幽灵,打成一团,难解难分! 云渊灵机一动,吼道:“速走!”
话音方落,身子已朝水中的那条小船上一跃而至! 云季身上有伤,向前跑出两步,已然朝船上纵身而去! 云卞扯了一下呆若木鸡的易风云,喊道:“贤侄,走啊!”
顺手一带,二人已双双向小船那边跃了过去! 灵山鬼影见几人乘船欲走,旋即在无影剑的快剑之下卖开一个破绽,倏地朝水中连开两掌,那艘小船,顿时被大浪打翻过来,船上四人,跌落大河,顺水而去! 几人都还算是熟悉水性,顺着大河流出不远,突闻云中燕的声音隐隐约约从那边传了过来:“二叔,三叔,四叔,易大哥,你们撑着,燕儿来救你们了!”
顺着声音那边,很快划过来一条大船,船上除了云中燕外,还有一个划船的壮汉,那壮汉大汗淋漓,使劲摇着船桨,很快来到了几人身前,几人立即攀上大船,那船顿如阪上走丸,顺水而去,瞬间已看不到了船尾! 只听得云中燕道:“见你们昨日整日未归,我就知道你们必定被困岛上,今日一早我便遣船过来看个究竟,果不其然,所带兄弟,尽皆惨死岛上……!”
他们的影子,已渐渐去的远了,几人的声音,已逐渐变得模糊不清……! 两个老头在小岛之上,仍是斗得难解难分,难分伯仲……! …… 数日已过,丧魂崖上,几乎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日。 早饭十分,云氏三兄弟、云中燕及易风云五人正在吃着饭食,云渊突然说道:“燕儿,你父亲临走前,有交代过什么吗?”
云中燕几乎已经吃好了,听四叔突然提起爹爹,顿时放下手中饭碗,黯然伤神起来,缓缓说道:“四叔,我爹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也没特别嘱咐过什么?”
云渊见她心情受损,便已没再闲言碎语! 云中燕说完,双眼已然暗暗作湿,起身向外走了出去,易风云还算是体贴之人,当即放下手中碗筷,便疾步追了出去! 二人走后,云卞说道:“四弟,你怎么在吃饭时间提起这事?”
云季也道:“是呀,四弟,燕儿可是咱云家的掌上明珠,现在又身怀有孕,我们这些做叔叔的,可不能刻薄了她!”
云渊笑道:“二位哥哥,我知道你们对燕儿好,好歹我也是她四叔吧,说得我好像还会害她不成?我只是想问问,咱云家的‘招云手’秘籍在哪?如今大哥已死,也只有燕儿知道这秘籍的下落了,这不问她,得该问谁去呀?”
云季正色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在吃饭时候提及这事,你看,把这燕儿都弄得酸心起来了!”
云渊道:“好好好,二位好哥哥,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问,总该行了吧!”
三人一起又吃了一会! 云中燕疾步出门,跑到一个至高山顶,凝望远方,神色凄楚已极,双目已不自觉地热泪盈眶,那些往事,貌似又让她泛起了思念之苦! 易风云从后轻轻走了过去,说道:“云伯伯在天之灵,也不愿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有你快乐,他才能泉下安息!”
云中燕倒算是坚强之人,瞬间便控制住了心内的哀伤,微微笑道:“易大哥,你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像你,还是像我?”
易风云欢喜地道:“我说啊,我们的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我!”
云中燕脸上的笑容顿时难以掩饰,缓缓转头,一把抱住易风云道:“希望往后余生,我们能有一个安定的生活,能给孩子一个安稳的家!”
易风云高兴地道:“再挨叔叔们呆上两日,我们便离开这里,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生下我们的孩子,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享受那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天伦之乐!”
这也是云中燕想要的生活……! 数日已过,在那日午时饭后,云中燕突然向三位叔叔说起离别之事,不舍地道:“三位叔叔,燕儿恐怕不能再陪你们了,我想和易大哥一起浪迹天涯,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之事,燕儿不在,你们几位叔叔一定要好好保重!”
云季有些留念地道:“燕儿啦,你爹已走,而今只剩下你一人在外,我这叔叔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呀,不妨你就留在这山寨之中,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吧!”
云中燕黯然说道:“二叔,我知道你对燕儿很好,还有三叔、四叔,你们对我也都视如己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眼下燕儿身体不适,又厌倦了这打打杀杀的生活,真的很想找个无人之境,好好陪着易大哥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过完此生!”
云渊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疑问,沉默许久,方启齿说道:“既然如此,叔叔们也不便强留,我这丧魂崖的大门,随时为你们开着,但凡用得着叔叔们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不过,在你们走前,四叔有个问题想问燕儿!”
云中燕微微笑道:“谢谢四叔,都自家人,还这般客套,有何事?尽管问吧!”
云渊看了易风云一眼道:“贤侄可否回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