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至今仍有一点还在疑惑中,他喝完茶后迫切地询问朱尚邴。 “既然如此,为何大费周章要以邓家为名。”
是否和他所想的不谋而合。 后者听闻面露无奈,已经因为许多疑问而升起烦躁,但还是收敛情绪,将话给说出来。 “您手中的权利所剩无几,必须攥住一根救急的稻草,大明商会便是您需要把握住的机会。”
这是朱尚邴给邓家的保命符,以免他们像上次那般任人宰割,若是老爷子铁了心要对付邓家,也得思量大明商会。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邓镇面露笑容,原本便设想,如今得到承认后欣喜不已。 不过在喜悦之余仍然有些担忧。 “有把握吗?”
成立商会,虽然他不知商会是什么,但也能猜到绝对有许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要售卖。 若是卖些柴米油盐,与寻常商家无异。 后者听闻并没有慌张,反倒是从身后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小坛子外加一块黑不溜秋的煤 “你先看看这两样东西,再做定夺。”
邓镇自然知道那黑不溜秋的是什么,若只是售卖这东西的确可以称得上独家,而且百姓不可或缺,此招实在是高,但这次是真的他惊讶的在于那小坛子。 打开酒封,浓郁醇厚的香味扑鼻而来,令他欣喜不已。 “大外甥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好东西?”
只一口下去,便辣的他龇牙。 但偏偏又舍不得这味道,如此烈的酒还是头回见。 朱尚邴听闻不动声色,再为他斟满一杯果酒。 后者也不扭捏直接饮尽,只是这一回与上次大不相同,方才那是烈酒,如今带着果子的甘甜。 虽然不对他的口味,但不可否认,味道口感皆俱佳。 “甘甜,适合那群文官享用,小子,这就是你要卖的酒?”
难怪朱尚邴可以有恃无恐的提出经商,原来早有把握,先不说,这没酒就光是蜂窝煤就足以让那些百姓踏破门槛。 看着正不断在那饮酒的邓镇,可以看出他对烈酒的喜爱。 只是…… “酒的价格昂贵,两坛先给你了,日后还想要喝的话,可是要花银子来买。”
听着耳边的话,邓镇露出惊讶的表情,万万没想到朱尚邴会说出此话,他本想开口,谁知那位只说了句。 “亲兄弟明算账。”
…… 麟德殿内。 已经喝完美酒的朱元璋,不断在这里转悠,等候朱尚邴归来,可等到日落西山天都黑了,都没有等到那道身影出现。 看着空荡荡的大殿,他忍不住询问杜安道。 “朕那么大一个孙儿去哪了?”
秦淮河上停着无数画舫,丝竹声靡乱,玉臂被轻纱半藏。 “哥几个,走一趟?”
朱尚邴看着身边的李家兄弟与邓铨,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他很想把岳南山和李寒山两个人给带过来,但是他们听说是来秦淮河畔,二话不说便跑远了,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 其余人等忍不住在她们身后暗啐,人不好色那还是人? 今日是兰桂楼的盛事,花魁海棠以诗会佳人,谁写的最好便能春风一度,来这的有自诩才高的文人墨客,也有附庸风雅的官家子弟,皆想一亲芳泽。 面对眼前这些人,朱尚邴拿起折扇率领身后诸位上前。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这待着的客人顿时议论起来。 “这不是秦王世子吗?怎么今日还来了,这莫非也是为了一睹花魁海棠芳容?”
“堂堂世子要什么美人没有,我看今日来势必是有把握。”
“胡说八道,依我之见估计是恰巧遇见,还记得世子殿下作的诗吗?在场所有人有那个能比过?”
…… 角落中一位身着蓝衣的公子捏紧手中笔,面色不善的望向那道白色身影,眼中划过一丝妒意,但被很好的掩饰下。 他抬起头来与身边的姑娘谈笑风生,全然不见方才那阴郁的模样。 姑娘被他几句话逗得咯咯直笑,再望向朱尚邴那边不由得感慨。 “世子殿下也会前来?不愧是海棠妹妹。”
兰桂楼里属海棠来的最晚,但名声最响亮,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不像别的清官来了楼里还要戴上面纱,她的容貌传遍应天府。 引得无数贵人来,更是有在朝为官者悄悄赶来,冒着风险只为亲眼目睹。 同一个楼里的姑娘是看得心痒痒,说不妒忌是假,但她的出现也吸引了很多客人。 思及此处,芳月望向解缙面露笑意,开口夸赞道。 “不过依我之见世子殿下的才名比不过解公子,无需在此事上劳神。”
听到这句话,后者面色不显但,心中畅快不少余光,望向朱尚邴那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个人踩到脚底下。 察觉到这么不善的目光,朱尚邴侧目望向角落发现来自于陌生人。 就在思索时,上面忽然传来琴音。 身着白裙的女子缓缓登台,她如雪的肩头上披着一层纱,衬得肤白如玉,眉眼间将着满楼的胭脂俗粉给压下。 美人如画,隔云端。 “小女海棠,见过诸位。”
若非这声轻呼,还不知有多少人沉浸在美貌中失神,朱尚邴淡淡的看了一眼略微点头,这般容貌在外面的确称得上是美丽。 可后宫佳丽三千,仙姿玉骨者数不胜数,哪个不是佳人。 他兴致缺缺的望向台上与身边众人形成鲜明对比,海棠的目光落在下方,也注意到这特殊的客人,展颜一笑又迷了不少人的眼。 而朱尚邴…… “琴不错。”
若没有几年的学艺,弹不出那样的曲子,身为过来人,他自然听得出来,而身边诸位皆用诧异的目光看向这人,原因无他。 别人都在看美人,只有他在听琴。 身边的几位了然,这是因为未过门的世子妃。 角落的解缙见状冷哼一声,嗤笑他故作清高,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台上的海棠开口。 “海棠姑娘听闻只要做出您满意的诗,便算拔得头筹。”
本来还在打量朱尚邴的那位回过神来,想到方才窘态她俏脸微红,随后对着角落站着的解缙点头称。 “如公子所言。”
见她这冷淡的模样,后者心头难免升起几分恼意,但却将这些都怪在了朱尚邴身上,鄙夷其不过徒有虚名。 他少有才名,状元及第,于洪武二十四年罢官,不曾想才走了不到一年,此子便以诗成名,甚至于他有来往者,对此也是赞不绝口。 如今解缙倒要看看究竟有几分这本事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