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添擦了擦嘴,身子朝后倚靠,饶有兴趣的看着沈蓓。沈蓓蹙眉思考了一阵,回应到:“可能一个月,但也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这个我说不准。”
“他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贺以添语气变得认真起来,看向沈蓓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审视。沈蓓心头一咯噔:“你都知道了?”
“你的事情确实不会天天上头条,但晏时煊的新闻天天都有,媒体争相报告,恰巧他旧疾复发,恰巧你要请长假,我一想就猜到了。”
贺以添深深的叹了口气,大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在近几年里我在新人中,我觉得你是比较有灵性的设计师,如果你肯静下心来在这一行业好好发展,一定前途无量。”
“但你真的要为一个不值得的人浪费自己宝贵的才华和时间吗?”
在贺以添眼中,沈蓓天生就是做珠宝设计师的料子。如今她浪费自己最宝贵的年华去给晏时煊针灸,无疑是再暴殄天物。作为旁人,他替沈蓓不值,作为老板,为沈蓓的前途堪忧。毕竟设计圈的新人层出不穷,说不定很快就有人能代替沈蓓。若沈蓓不抓住宝贵的机会和时间,或许在这个行业中就永远走不到顶端。“我已经决定了。”
沈蓓语气虽然很轻,可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贺以添凝着她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息。“罢了罢了,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也就只有同意的份。”
“但作为老板我还是得提醒你,休假的这段日子里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就算不接单你也要时刻关注着圈子里的新消息。”
贺以添苦口婆心,倒是让沈蓓更加内疚起来。她进入贺以添的工作室后没有做出什么成绩,反而一直在给他添麻烦。“要不我……”辞职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便被贺以添给打断。“你可不要跟我说什么辞职的事儿,我坚决不同意,是人才,无论是二十岁也好三十岁也罢,总归能力时足够的,为了你的才华,几年我都愿意等,更何况是短短几个月。”
听贺以添这样说,沈蓓也没有继续矫情的必要了,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保证,这件事过了之后,我一定一心扑在工作上,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你就在这给我画大饼吧,我看你什么时候能真的把这张大饼拿到我面前。”
贺以添砸了砸嘴,调侃起来。沈蓓耸肩,只能任由他调侃,没有反驳的说辞。傍晚时分,沈蓓回到了晏宅。推门刚进去,她便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儿。沈蓓眉心一紧,快步走了进去。果不其,晏时煊的轮椅旁全是空了的酒瓶。“你疯了吗!”
沈蓓伸手夺过晏时煊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放在桌上。“你知不知道治疗期间不能饮酒,否则会影响治疗效果!”
晏时煊抬眸冷冷的扫了沈蓓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重新开了一瓶酒。可他才刚刚仰头喝了几口,便又被沈蓓夺了过去。“你到底怎么了?”
沈蓓将酒瓶丢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许是这一声让醉酒的晏时煊有了片刻的清醒,他转动轮椅回了房间,只留给沈蓓一个略显孤寂的背影。沈蓓看着晏时煊的模样,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到底怎么了?直到将客厅中的空酒瓶收拾完毕,沈蓓这才鼓起勇气推开了晏时煊的房门。此时的晏时煊已经躺在床上熟睡,沈蓓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男人脸蛋透着一丝红晕,浑身的酒气倒是为他增添了一丝男人的魅力。许是喝酒过多,呼吸有些困难,他薄唇微微张开,一呼一吸间,全是淡淡的酒香。应该是还有一些理智的,否则他也不会换了睡衣再上床。得到这个定论后,沈蓓总算了放心了一些,她转身准备离开。可不料手腕处突然一紧,随后传来男人呢喃的声音。“别走。”
沈蓓心头一颤,转身看去。晏时煊再次开口:“别走……”手腕处传来的温度如此炽热,力度如此的强劲,沈蓓不知怎么了,竟情不自禁的坐了下来。她拍了拍晏时煊的手:“你好好休息,我不走。”
似乎是听到了沈蓓的话,晏时煊将沈蓓的手抱在了怀中,用脸在她的手背上蹭了蹭。“你真好。”
此时的晏时煊就像是家养的大型宠物一般,虽然外表看起来凶狠无比,可在主人面前却能瞬间变得温顺又黏人。沈蓓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晏时煊的脑袋。“你也很好。”
声音落下,晏时煊却嘟起了嘴巴,像是小孩子生气了一样,在沈蓓的手上浅浅的咬了一口。手背上没有疼痛传来,反而有酥麻的电流,沈蓓浑身紧绷,下意识的想要将手收回,可却被晏时煊抱得更紧了。“为什么为了见他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晏时煊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怒,却也有些委屈。沈蓓眉心紧蹙,一下子便想到了他说这话的原因。难道他以为自己那么着急出院,是为了去见贺以添?“他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晏时煊带着些委屈的腔调让沈蓓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俯下身来戳了戳对方的脸蛋。“他没有你重要。”
热气喷洒在晏时煊的脸上,他只觉得有些痒痒的,下意识便晃了一下脑袋。唇瓣摩擦着划过,晏时煊将头转向了别处。沈蓓呆滞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嘴。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快到沈蓓都没有反应过来,可刚刚带给她的感触却如此的深刻,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唇角的温热是真的,那一丝酒香也是真的,沈蓓脸蛋通红起身离开了房间。而睡梦中的晏时煊嘴角却漾起了一丝满足的微笑。在接下来两天的治疗中,沈蓓中规中矩,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可每每对上晏时煊那双深沉的眼眸,她就总能想到那一晚唇角划过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