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时煊看到她的举动,就像是被激怒的野兽,看都不看手中的东西是什么,就直直的朝着沈蓓丢去。沈蓓没躲,任由那玻璃杯打到自己的额头,她奋不顾身的跑去,抱住了发疯的晏时煊。“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沈蓓紧紧的抱着晏时煊,她语气哀求,但却无法唤醒早已没有理智的晏时煊。晏时煊挥舞着拳头打在沈蓓身上:“你给我滚!”
随着拳头星星点点的落下,沈蓓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晏时煊抱的更紧了。“够了!”
汤靳雪进来时看到这一幕,大声怒吼,随即看向司徒先生。“劳烦司徒先生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
“不可,时煊现在的问题,不是一支镇定剂能解决的。”
“那我就看着他继续发疯丢人吗!”
汤靳雪声音提高了半分,她虽然没有司徒先生年长,但气势却足以碾压。“晏夫人,我会让晏先生冷静下来。”
沈蓓双手死死的箍住晏时煊,艰难扭头看向汤靳雪。“最好是这样。”
丢下这话,汤靳雪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我们先出去。”
听汤靳雪这样说,苏静笙道:“阿姨,我想留下来陪时煊。”
“我说出去!”
汤靳雪冷眼扫过苏静笙,语气中皆是威严,全然没有了之前温柔慈爱的模样。苏静笙一愣,意识到自己惹汤靳雪不高兴了,随即只能跟着离开。待众人离开后,沈蓓这才仰头看向晏时煊。“晏先生,求求你,别再伤害自己了。”
沈蓓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她任由晏时煊的拳头落下,只希望能代替他承受一些痛苦。“我叫你滚!”
晏时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沈蓓一字一句都冷漠不已。“时煊……”“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晏时煊打断沈蓓的深情,目光冷冽。他轻易挣开沈蓓的双手,朝后倚靠,目光涣散的看向自己的腿。“滚出去。”
沈蓓眼眶泛红,虽然没人清楚的告诉她晏时煊究竟是怎么了,但她也看出来了。他的腿……“晏先生,您还没吃饭吧,我去给您准备些吃的,只有吃饱喝足,才有精神做后续的治疗。”
沈蓓转移话题,不想再提起晏时煊的痛点。他努力了那么久,上天怎么能那么狠心,那么快就剥夺他行走的权力。“不用这样假惺惺,笑话看完了,你现在可以滚了。”
晏时煊冷眼看向沈蓓,一字一句都和刀子一样,可以轻易刺穿沈蓓的心脏。“晏先生,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你的笑话。”
沈蓓摇头否认,晏时煊却冷笑起来。“是吗?那你来做什么。”
沈蓓吸了吸鼻子,将泪水咽下,坐在晏时煊身边,想要唤醒他的希望。“晏先生,您这次可能只是因为生病抵抗力低下,所以旧疾才会发作,我相信,只要您配合治疗,旧疾就一定可以彻底康复!”
沈蓓用‘旧疾’来代替‘腿’,就是怕将晏时煊的伤口展露出来。“所以,你是来劝我接受治疗。”
晏时煊眼神嘲讽,沈蓓坚定点头。“对。”
“你有什么资格劝我?”
晏时煊反问,沈蓓答不出来。对啊,她有什么资格?“现在,可以滚了。”
晏时煊不屑扫了沈蓓一眼,随即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就在此时,门从外面被推开,江柏南探出半截身子,道。“沈小姐,麻烦你出来一下。”
沈蓓轻声叹气,起身离开。楼下大厅,司徒先生和汤靳雪明显是达成了一致协议,两人之间的气场融洽了不少。只是坐在汤靳雪身边的苏静笙似乎藏着心事,看向沈蓓的眼神里都带着明晃晃的刀子。“蓓蓓,过来。”
司徒先生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沈蓓走去坐了下来。“晏夫人,你说还是我说。”
司徒先生看向汤靳雪,汤靳雪道:“我来。”
随即,汤靳雪看向沈蓓。“沈小姐,你也看到了,如今时煊旧疾复发,除了他的身体状况以外,他的精神状况更令人担忧。”
“听闻你是司徒先生的关门弟子,之前又有医治时煊的经验,不知这次可否替司徒先生给时煊施针,当然,价钱好商量。”
沈蓓看着汤靳雪礼貌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她转眸看向司徒先生。毕竟在这些人里面,她只相信司徒先生。“我年纪大了,没有那么多精力给时煊施针,但我会将治疗方案制定出来,你只需要替我施针就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司徒先生话说到一半,沈蓓便点头答应。“我愿意。”
“既然如此,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沈小姐了。”
丢下这话,汤靳雪起身离开。苏静笙狠狠的剜了沈蓓一眼,也跟着跑了出去。晏宅门口,苏静笙追上了汤靳雪。“阿姨,为什么要让沈蓓替时煊施针,她对时煊明明还……”“她不去,难道你去?”
汤靳雪不耐烦的看向苏静笙,苏静笙低下了头,小声道。“阿姨,我知道此时此刻我帮不了时煊,但沈蓓她对时煊余情未了,我很担心,更何况帝都的好医生那么多,为什么只能是她?”
“因为只有司徒先生在这方面的造诣最高,而他只有沈蓓这一个徒弟,我不管你和沈蓓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希望因为你们而影响时煊的治疗。”
汤靳雪的语气冷了下来,苏静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挽住汤靳雪的胳膊,小声道。“阿姨,我刚刚太冲动了,说话没过脑子,但那都是因为我太担心时煊了,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不会生你的气,但你要记住,不管谁给时煊施针,你都永远是我们晏家的儿媳,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汤靳雪安抚了一下苏静笙的情绪,随后上车离开。苏静笙站在原地,因为汤靳雪的话而感觉满足。没错,自己已经是时煊的未婚妻了,身后又有汤靳雪的鼎力支持,沈蓓是不可能取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