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蓓离开后,云凡和苏静笙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苏静笙敏锐的捕捉到了晏时煊的薄怒,也猜测到了沈蓓和晏时煊定然是吵了架。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走到晏时煊身旁。“时煊,别生气,今天晚上发生了太多事儿,沈医生可能一时间接受不了。”
苏静笙故意提及,晚上因为沈蓓而发生的闹剧,为的就是给晏时煊添堵。果不其然,晏时煊想起宴会期间,沈蓓不相信自己的模样,眼中的愤怒便更加深了一分。“等医生给你检查完,我送你回去。”
晏时煊开口道,故意利用苏静笙转移注意力。闻声,苏静笙笑的开心:“好,那就麻烦你了。”
苏静笙在沙发上坐下,医生走来帮她检查。而此时,云凡也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晏先生,现场停电时的那段录像调出来了,您现在要看吗?”
“嗯。”
晏时煊应了一声,云凡为他按下播放键。因为晏时煊告诉他调取这段视频,是为了查出究竟是谁在宴会中动了手脚,所以云凡特地将视频快进到了停电前后的画面。可他还未操作完,晏时煊便先他一步按下了暂停键。“这是沈蓓?”
晏时煊不可置信的看着,黑暗中被人群推倒在地上的沈蓓。那时的她,脆弱的宛如即将凋零的玫瑰一般,轻而易举就能被人给揉碎。可那些人竟然毫不留情的在她的身上踩踏。“晏先生,这确实是沈医生。”
声音落下,云凡只觉得周围的气场瞬间凝结,晏时煊那张原本漠视一切的脸也变的恼怒起来。视频还继续播放,晏时煊亲眼看到那些人无论是穿着皮鞋还是高跟鞋,都一点也不留情的从沈蓓身上踩过。自然也看到沈蓓听到自己呼唤时的欣喜,以及看到自己带着苏静笙离开时的失落。这一刻,晏时煊有些后悔当时如此理智的抉择。晏时煊抬眸,眼神冷冽的看向苏静笙.“停电的时候你为什么一直停在沈蓓身边,又为什么打掉了她的手机。”
面对晏时煊的逼问,苏静笙心头一颤,但很快便给出了她早就想好的答案。“啊?我竟然一直站在沈医生身边吗?我不知道,当时突然停电,我害怕的不敢乱动,那些人推搡着往四周散去,他们把我往哪儿推我便往哪儿去。”
“机缘巧合下,或许就把我推到了沈医生身边。”
“你说的手机我根本就不知情,那个时候实在太乱了,我感觉我撞到了很多东西,时煊,我是不是伤害到了沈医生?我要找时间跟她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苏静笙便内疚的小声抽泣起来。因为停电的原因,监控录像并不能将每个人的行为以及表情都拍摄下来。晏时煊只能看个大概,自然不知苏静笙的所作所为不是巧合而是故意而为之。“她不会怪你。”
晏时煊平静地应了一声,随后合上笔记本电脑,骤然起身。“你一会儿送苏小姐回去。”
对着云凡丢下这话,晏时煊转身就打算离开,可苏静笙却追了上来。“时煊,刚刚你不是答应要送我回家吗,是公司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
晏时煊淡然回应,将苏静笙拽住自己的手给抽开。“那你为什么那么着急要离开?先送我回家不好吗?”
“公司没有急事,我有急事。”
晏时煊口中所说的急事儿指的是什么,苏静笙再清楚不过。苏静笙一副受伤的样子,低下了头。“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苏静笙本想以退为进,可却不料晏时煊竟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的留恋。她低垂下的眼眸划过一丝狠厉,后槽牙情不自禁的咬紧。沈蓓你还真有能耐,竟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晏时煊!我一定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沈蓓独自一人回到了出租屋中,看着满身的淤青,她轻声叹了口气,找了瓶红花油轻轻的涂抹。这些淤青看着虽然严重,但好在没有伤及内脏,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是……想起在恢复光明后看到的那个白发老人,沈蓓便情不自禁的皱紧了眉头。她总觉得那个老爷爷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却又想不起来。沈蓓苦笑,人家可是司徒先生,位高权重,自己又怎会见过?或许只是刚刚经历过踩踏事件,产生的幻觉罢了。说起幻觉,沈蓓便想到自己竟然出现幻觉,认为晏时煊是来救自己的,心里的苦涩便愈加浓厚起来。而此时,出租屋的门被人敲响,她握着红花油的手骤然收紧。除了安安和赵春华以外,无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而自己刚刚跟他们通过电话,他们还在医院。那么此时敲门的人,该不会是……一时间,入室抢劫四个字映入沈蓓的脑海,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拿起旁边的扫把朝着门口走去。她的心脏砰砰乱跳,总觉得马上就要迎来生死一线的时刻。“沈蓓,开门。”
一道浑厚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沈蓓,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手中的扫把也跌落在地。晏先生?他怎么来了?沈蓓还有些不信,直到透过猫眼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来。“开门!”
长久的等待明显已经将晏时煊的耐心消磨,沈蓓慌忙打开了门。“晏先生,您怎么来了?”
晏时煊没吭声,拉着沈蓓的手朝外走。“晏先生,你要做什么!”
“去医院。”
晏时煊干脆果断,可沈蓓一听医院,却伸手抓住了门框,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迈进一步。“我不去!”
“跟我吵架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要去医院就怂了?”
晏时煊开口讽刺,沈蓓也不屑解释。像晏时煊这样眼高于天的人,没有过过穷人的日子,自然不知道面对医院的巨额花销,这些穷人有多么的无助。眼下她的手头并不宽裕,自然不会将钱花在医院里。“我没受伤,不必去医院。”
沈蓓狡辩。晏时煊冷哼一声,直接把她的袖子折了上去。“这叫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