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第六、第七三军欲将青云宗灭宗,此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陛下?莫非北堂元帅是觉得陛下久居皇宫便不知宫外事了?”
北堂天雄大惊失色,“罗安兄,不要误会,天雄岂敢有这种想法,陛下经天纬地横推万古又岂是在下这点微末心思可以揣测的……”北堂天雄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罗安从来不是话多的人,这会儿竟然突然来了这么玩味的一句话,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涅凡尘在借罗安向他表达不满,是一种警告。北堂天雄心中惴惴不安,“我果然已经触碰到了涅凡尘的底线了吗……”从北堂天雄第一次接触到涅凡尘开始,在很多人眼里,他们就是兄弟相称,两人之间有着近乎于义结金兰的关系,不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却胜似兄弟。可出身皇族的北堂天雄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皇帝毕竟皇帝,何况是涅凡尘这种一统天下的盖世大帝,涅凡尘心思可谓如同无量大海,根本不是轻易可以揣测的。涅凡尘未成为皇帝之前,他跟涅凡尘的确可以兄弟相称,他也丝毫不会怀疑那时候涅凡尘待他的情谊,那绝对是无可挑剔的。可涅凡尘现在却是一代大帝,谁还敢真的把涅凡尘当兄弟?谁还有那个资格?北堂天雄也从很早以前就不再人前称涅凡尘为兄弟了,因为伴君如伴虎,天心难测。他同时也很珍惜往日与涅凡尘的情分,极为小心的去守住那点情分,轻易不敢去做逾越规矩的事,就怕自己稀里糊涂的就把往日的情分耗尽了,那样可真是死都只能做个冤枉鬼了,或许连冤枉鬼都做不成。可即便他再小心又如何?天心难测,他始终也无法知道涅凡尘的底线在哪里,他极力的小心始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触发过涅凡尘的底线,这样盲目的自律却是非常痛苦的,久而久之,已经让北堂天雄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这一次他看似盛怒想要灭掉青云宗为北堂人杰报仇,实则也是有一点试探涅凡尘底线的意思,只是这种心思他不敢对任何人说出来,哪怕是族中的大长老北堂连城。可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已经触怒了涅凡尘,这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耗掉往日的情分强行复仇吗?北堂人杰左右为难,心中忐忑。这时候,罗安却又突然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好了,北堂元帅,闲话少叙。陛下让我在这里等你,并转告你一句话。”
“嗯?罗安兄,请说。”
北堂天雄神情一震,心中暗暗猜测着涅凡尘会转告他什么样的话,是敲打,还是苛责,抑或是直接下令让他回到西荒去镇守?罗安淡淡地说:“北堂元帅,陛下让我告诉你,最好不要去青云宗,因为此去是祸非福。”
说完,罗安直接转身走了。北堂天雄心头大震,等他回过神来时罗安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在武阳门内,武阳门的大门也在两个守门高手推着闭紧了。北堂天雄望着那两扇大门,心里翻起了巨大的波澜,涅凡尘让罗安转告他的话似乎没预想中的严厉,也完全听不出有丝毫苛责的味道。可却也提醒他此去青云宗是祸非福,这又是什么意思?所谓祸,到底是什么?他北堂天雄这些年可没把修为放下,他并没有因为手握权柄便迷失了自己,相反他非常冷静,很明白只有自己的修为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其他的一切不过是涅凡尘所赐,涅凡尘可以给他,同样也可以收回。所以这些年,他执掌血虎军团的同时,也是不惜一切代价收集各种资源修炼,不知不觉已经是达到了神通秘境九重的境界。他相信这种境界,在当今禹州,涅凡尘不算只有朝廷中寥寥几位强者才有资格与他匹敌。区区青云宗是绝对不可能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哪怕是涅凡尘未出世之前被誉为禹州第一强者的皇甫长天也不行。这些年仙宗处境尴尬,在朝廷有意无意的打压之下,修行资源紧缺,皇甫长天的修为肯定比不上他。既然如此,青云宗又有什么人能给他带来大祸?北堂天雄想不明白,甚至非常茫然,他的修为境界可以瞒得住许多人却肯定瞒不过涅凡尘,涅凡尘知晓他的修为却还提醒他此去青云宗有祸,这太让他费解了。北堂天雄茫茫然的走回了北堂家族,却发现大厅中北堂连城就在大厅中等着他,见到他回来,就急急忙忙的走过来,“怎么样,你见到陛下了吗?陛下怎么说?”
北堂天雄看了北堂连城一眼,叹了口气,将遇上罗安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遍。北堂连城脸色大变,连连抱怨道:“我早就说过,此事不可行,你偏偏不信。这下好了,陛下定是对你的举动有所不满,故意拿话警告你啊,你还听不出来吗,那所谓的祸不在于青云宗,而在于盛京城啊……”北堂天雄也是脸色一变,但随即便狂笑道:“我明白了,这祸的确就是在盛京城,陛下这是在提点我呢。可是在我看来,这种祸即便再大,此次灭青云宗之举也是势在必行,我北堂家族又岂能惧怕于那些人的威胁而连世子被杀之仇都不敢报……大长老,传我命令,一切按我之前的命令进行,这青云宗我灭定了!”
北堂连城顿时惊呆,望着北堂天雄那似乎有些疯狂但又似乎显得特别理智,坚定果断的态度,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在这一刻,他心里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北堂家族似乎真的有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