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N次打过去依旧只有‘嘟嘟’响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护士探头出来对外面刚刚过来开始准备的护士说,“快!去把院长找来!还有外科主任,这边的捐赠者出现问题了!”
‘啪’一声,时君兮手里的电话狠狠坠落在地上,灵动的眸里都是无神和害怕。护士匆匆跑开,时君兮站在原地却忽然听不见任何的响声,眼里只有匆忙的脚步,惊恐的面容和他们担忧的神情!捐赠者?捐赠者是谁,为什么会出问题?管叔站在一边双手合十,嘴里却念叨着,“先生,夫人,你们一定要保佑少爷啊!”
脚步无意识的迈动,时君兮走向远处的护士站,轻声问,“请问,给我哥哥捐赠肾的,是谁?”
被问及的护士诧异的看向她,双手小心翼翼的捂住有关捐赠者的信息表,回答,“抱歉,慕小姐,关于这个我们不能告诉你,这是保密的。”
“君兮?”
忽然,刚刚赶来的方惠仪一脸诧异的看着她,温热的双手轻握她冰冷的胳膊,看一眼护士担忧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管叔呢?保镖呢?”
——据报道,慕家小姐今天第一次踏出了保护圈,不论是绍梵先生为她准备的还是慕少为她准备的,今天晚上我们的记者拍摄到她离开慕家的镜头,但现在还不知她去了哪里……对面的电视上猛地播报了一则有关时君兮的报道,她才幡然悔悟般的意识到情况。她怎么,忽然就那么关心那个捐赠者呢?就好像,她认识他,并且他是自己很重要的人一般!管叔也迅速赶来,轻声问着,“小姐,怎么了?”
摇头微笑,时君兮回答,“没事,就是突然想知道捐赠的人是谁了。”
“我们也不知道,这是医院的规定,除非对方同意,否则我们不会知道捐赠者的信息。”
管叔轻声解释着,看着手术室门口恢复的安静整个人都轻松许多,说,“小姐,你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慕少这边我会看着的……”摇头,时君兮安静的又走回去坐下等待着,手里握着电话直直看向景绍梵的号码。旁边的方惠仪看着电话界面,转头狠狠深呼吸一言不发。手术室的门开开合合,医护人员来来回回,甚至时君兮还看见了‘嘉梵’医院里很多熟悉的面孔,每一个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但凡有时间都会轻声嘱咐几句,但却又很匆忙,当黎明破晓,手术室里的手术还没有完成!一个换肾手术其实并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可因为捐赠者的身体出现问题所以将一个不算很大的手术硬生生变成大手术!“君兮,要不我陪你回去休息一下?”
方惠仪轻声开口,想起景绍梵来找自己那一次说出的话,一双眸子都担忧的看着时君兮的小腹,“你在这里坐了一夜,对身体很不好的!”
尚未来得及回答,走廊尽头匆匆跑来的保镖满头大汗,道,“管叔,管叔不好了!医院门口突然来了好多记者,全都嚷着要见小姐,让小姐接受他们的采访给出一个答案,让A市恢复以往的宁静,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出去,现在我们的人手已经要控制不住了!”
顿时,管叔都紧张的起身,目光落向时君兮满满都是焦躁不安,时君兮却起身轻拍衣衫说,“你们在这里继续等着,我去花园里转转。”
说罢,时君兮宛若没听见刚刚保镖的话语般径直起身离开,留下身后的管叔和方惠仪有些焦头烂额的烦躁,旁边的保镖更是难以言语,只能一遍遍打着电话催促慕家的保镖全数赶过来,与此同时,手术室里的慕少安接受换肾手术的消息也在顷刻间漫天飞舞!……妇产科。走廊上,时君兮看着医院门口无数的记者大军神色未动,手里拿着号码牌安静的等待着。坐在角落里,时君兮听着周围的人轻声探讨着新闻上热烈播报的消息。——啧啧啧,谁家摊上那么一个儿媳该多倒霉呀?简直带着屎盆子在走啊!——就是,我要是这个女人,宁愿自尽,哪里还会回来连累那么多人?——我听说,那个景家的二少爷就是为了她所以才跟景家断绝关系的…………八卦消息满天飞,时君兮垂眸伸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所有人都在议论她和景绍梵,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对电视上的新闻和耳边的议论毫不在意,相对于自己的难堪,她觉得景绍梵的压力更大吧……这个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妻子?可偏偏,他不止为她撑起一片天,还为她一再的抗拒着大流!那么,她能为他做什么呢?——我觉得那个男人才是傻,竟然到现在还不肯离婚,这样的女人要来做什么?——我也那么认为,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便宜爹爹谁要做啊?——那女人啊,我看是脏得不行了,那张脸蛋就像会勾魂一样…………眉头微蹙,时君兮听着耳边的话语,手里握着的号码牌越发紧!忽然,护士出来轻唤着她的号码,原本心里还满满恐慌的时君兮坚定起身踏进去。“你是做产检还是要……”埋首在工作桌上的杨医生依例开口,可抬眸的瞬间却愣在原地,时君兮安静的站在原地直直看着她,顿时让杨医生的呼吸都微微急促了一下,“少夫人,你是来……”再一次坐在杨医生的办公桌前,时君兮狠狠深呼吸,大脑里还是半年前她来产检时的点点滴滴,坚定的抬眸,时君兮说,“杨医生,半年前,你联合景绍梵欺骗我?”
一句话,杨医生略微尴尬可却无力反驳,原本以为时君兮是来找茬的,却不想时君兮却接着对她说,“这一次,我是自己来产检的,我不止要你明确告诉我,我到底有没有怀上孩子,我还要你……做羊水穿刺,证明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景绍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