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落下,时君兮明显感觉到唐哲本就阴沉的眸子越发的沉了一下,带着点点怒意。景绍梵毫不理会揽着时君兮离开,嘴角带笑,潇洒而轻松。唐哲看着他们的背影若有所思,接起电话眉头微蹙,轻声问,“她到底想做什么?有没有想过唐家的立场!若是玩儿的大了,最后让她给我去求景绍梵回来!”
……宴会厅里,时君兮一夜之间名声大噪。景绍梵和慕容瑾、萧倾三个人坐在泳池边喝酒,看见酒没有转身去给他们拿酒,也趁机想要透口气,谁知道刚刚走出景绍梵等人的视野就遇上了唐哲。玻璃走廊里,月光倾斜,唐哲斜身而靠,修长的双腿微微交叠,阴暗的眸子此刻定定的看着她,让她不自觉的就有些害怕,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向后退开了一步。唐家少爷,六亲不认,手段狠辣的名声可是跟景绍梵的花名有得一拼的。她不认识这些大人物,但是流言最近却听过不少。“唐少爷。”
轻唤一声,时君兮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些。“时君兮吗?”
轻声开口,唐哲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走过来站在她面前倾身靠近说,“心悦君兮君不知的君兮?名字是好名字,可惜也摆脱不了你不过是男人‘情妇’的事实,跟着景绍梵,你打算拿多少钱?”
话语一落,时君兮的心就仿佛过山车一般的跌宕。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她的名字来由那般美,可是却被他一句话狠狠丢进了污秽不堪的泥土里!唐哲垂眸看着面前的女人,面容精致,眼眸澄澈,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一个出卖肉体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最讨厌!嘲讽的笑出声,唐哲转身从她身边走过,丝毫不在意她的情绪。狠狠深呼吸一口气,时君兮转身不自觉的想要靠近有景绍梵在的地方,她记得,清晰的记得,她是他要护着的女人……“景绍梵,有了时君兮,那你等候了十年的候鸟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忽然,一句话传过来,时君兮前进的脚步蓦地就顿住了。等候了十年?抬眸透过清晰的玻璃看过去,时君兮忽然发现自己看不真切那个花花公子的面容。她理解,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一个自动送上门的女人,低贱而轻廉,比不上那些高贵血统的候鸟,所以对于景绍梵的答案,她并不想听,也并非猜不到。走过去放下酒,时君兮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般转身要离开,身后喝得微醺的男人却忽然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睁着深邃的眸看她,问,“你要去哪里?”
转眸的瞬间,时君兮觉得自己刚刚死去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带着生命的气息。“我……我就在周围走走,你们慢慢喝。”
轻声回答,时君兮得到应允迅速逃离。一直到走出宴会厅的范围,时君兮才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开始喘气,小手抚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强烈的跳动,大脑里都慌了神不知所措也不知为何。景绍梵……想到那个危险又邪佞的男人,时君兮只觉得生命都受到了威胁!为什么,她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被影响了?站在外面,时君兮久久回不过神来,大脑里一遍遍的回放着她曾经跟林澈的种种,可是很快,这所有的种种又都变成了景绍梵的模样,不需要一句话,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已经深刻的印在了她的大脑里!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着,慌乱不知所措!她,到底是怎么了?良久良久之后,时君兮才微微镇定了一些,不远处却也恰好传来了呼唤声。景绍梵喝得微醺,一张帅气的脸越发的魅惑人心,萧倾和慕容瑾转身离开,时君兮扶着景绍梵上车,很快,车厢里都弥漫着一股酒香。“景绍梵,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尝试着跟景绍梵说话,时君兮靠近些。副驾驶上的景绍梵却是微微咧嘴笑了,就近伸手扣住时君兮的小脑袋向下一拉,薄凉的唇就那么吻了上去,刹那间,两人唇齿间满满都是醉人的酒香,越发浓郁。微微睁大了眸子,娇小的身子微微僵硬着,时君兮久久回不过神来。一吻毕,景绍梵留恋的轻啄一下才说,“去你家,我家太远。”
回过神,时君兮楞了一下才乖巧的开着车向自己家开去,一路上都不敢转头看他。景绍梵却是乖巧的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优哉游哉。两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才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光亮,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紧握了双拳的男人……破旧的出租屋里空荡荡的,但虽然只有零星散散的几件家具和生活用品却依旧被时君兮收拾得井井有条,可一想到身后男人那一身奢华的行头,时君兮的脸颊还是不自觉的有些红,谁知道微醺景绍梵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般,却又绕过她径直走向卧室。颀长的背影透着魅惑的气息,懒散的说,“去做点儿吃的,我饿了,待会儿叫醒我。”
说罢,景绍梵就仿佛在这里生活了许久的主人一般,径直在时君兮的小床上睡了。看着面前诡异的画面,时君兮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嘴角,认命的拿了睡裙出来换掉,进入厨房,家里没有什么存粮,时君兮只能做了一些面疙瘩,很快,浓郁的香味儿在屋子里飘散,昏黄的灯光都显得格外的温馨起来。眼看着面疙瘩就要好了,时君兮就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叩,叩。清脆而简单。狐疑的走过去,时君兮毫无防备的开门,却被突然闯进来的林澈吓了一跳。两个人站在门口,一个冲动,一个戒备,四目相对!“时君兮,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大晚上的你就敢带着一个男人回家?”
一声爆吼划破了夜的宁静,林澈恼怒的看着她,双拳握得死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时君兮却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望着林澈的眸子都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