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岩山。 山中有一片山庄,是烟俊宁带人扩建而成,因而整体风格粗犷,多用山中树木建造。 在别院里,骆星辰见到了乌日娜。 这个脾气暴躁的草原女子,居然小心翼翼的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双手下垂,端坐在桌边,眼帘下垂。 骆星辰瞟了一眼桌上的茶,开门见山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听他们说,你是水军提督,母亲是大齐最会做生意,最有钱的女人?”
乌日娜放低了声音,一边说话,一边不时的瞟一眼骆星辰的脸色。 看她患得患失,小心谨慎的模样,骆星辰心头暗自好笑。 “是谁跟你说的?我母亲会做生意不假,不过谈不上最有钱……” 骆星辰正色道:“以后可不要在外面乱说,最有钱之类的称呼,应该是皇家,最有钱的女人,自然应该是赵皇后,母仪天下,天下都是他们家的,这才是最有钱的。”
其实骆星辰也知道,自家母亲杨若晴这些年的资产像是滚雪球似的,膨胀的厉害,恐怕只有母亲本人才知道她多有钱,别人根本搞不清,连他都一知半解。 “我知道了,我是听那些女医们聊天说的,以后我不会再说了。”
乌日娜道。 “那些女医们有事没事嚼舌根子,你不要听她们的闲言杂语。”
骆星辰打定主意,过后跟烟俊宁提上一嘴,限制一下那些女医们,不要因为她们珍贵,就无限纵容。 至少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一定要让她们明白的。 “大人,我……我有件事想求你。”
“直说吧,你们草原女子,什么时候说话吞吞吐吐了!”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们科尔沁部落出事了,放牧的牛羊死了很多,很多,牧民们生活已经没有着落了,这样下去,会出大乱子。”
说到这里,乌日娜眼眶里有着一丝泪光。 “你跟科尔沁部落有联系?”
骆星辰抬眸。 “是扎日夫,他派人传来的消息。”
“扎日夫么,你弟弟,他传的消息不可信啊。”
扎日夫曾经想杀死骆星辰一行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安好心。 “扎日夫派的人,是部落的祭祀爷爷,他不会说谎的。”
乌日娜补充了一句。 “科尔沁部落祭祀,他人还在吗?你叫他来见我。”
骆星辰想了想,决定见一面再说。 草原上的祭祀,在部落之中地位很高,基本上是神明的代言人,威望高,说谎的可能较低。 但是人就会有欲望,骆星辰不认为祭祀们就清如水。 水至清则无鱼,幺蛾子肯定有。 “在,他在的,祭祀爷爷在外面院落,他进不来。”
乌日娜眼中闪过喜色。 “别急着高兴,我还没说帮你呢,先见过你们祭祀再说。”
骆星辰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放在桌上。 “拿着这块牌子,外面的兵士们会放行,不过,必要的查检是免不掉的。”
骆星辰居住的地方是军营的内部区域,外面人不经过许可,进不来。 “好,提督,我这就出去。”
乌日娜拿起令牌,风风火火的冲出门。 等乌日娜离开以后,骆星辰朝着外面喊道:“夜一叔,进来说话。”
黑影一闪,夜一已经出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对于夜一这种喜欢走窗户不走正门的习惯,骆星辰表示很无奈。 “乌日娜,她没问题。”
不等骆星辰询问,夜一就直接说了出来,顺便还将桌上的茶水端起,一饮而尽。 “那是我的茶。”
“你又不喜欢喝,跟你爹一个样,不懂得享受。”
夜一白了一眼。 “我爹打小是猎户人家,我是海岛上长大的,贵族上流的玩意儿,我们是不懂。”
骆星辰直接承认。 “不过,会喝又怎样?”
“不能怎样,好了,不谈这事,待会我先看看他,确定那个祭祀没问题,你再见他。”
夜一道。 “不用,你跟我一起去就行。”
骆星辰不想耽搁时间。 在外面的院子,骆星辰见到了乌日娜口中的祭祀。 这位祭祀并不像骆星辰一开始想象中的那种老者,而是四十来岁的壮汉,身强力壮,即使穿着宽大的衣服,都显得肌肉虬结。 “见过提督大人,老朽是科尔沁部落的祭祀别克台。”
中年男子手指握着一根长柄的骨质权杖,微微弯腰行礼。 “别克台,乌日娜已经告诉我,你们科尔沁部落的牛羊大量死亡。”
骆星辰开门见山道。 “提督大人,这次老朽带来了一些牛羊,俱都是这次死亡的。”
别克台道。 “有没有人出事?”
骆星辰道。 “只是牛羊,人没事。”
“那好,别克台祭祀,你去外面,把带来的牛羊都放进医务室里。”
骆星辰道。 医务室是女医们建立起来的,这一军中新创的设施,一开始是源于杨若晴的推广,现在很多军队都已经建立起来了。 别克台行礼后离开。 骆星辰换上了厚厚的袍子,头上都带着头罩,这是以防万一,万一那些牛羊身上有什么潜在的蛊毒,也不会传染过来。 医务室里,女医们已经提前检查了一番,过后,骆星辰才过来。 “检查出什么蹊跷了吗?”
“看样子是病死的,但我们看不出有什么蹊跷,似乎就是普通的肺病。”
女医们道。 骆星辰没有靠近放在一张石桌上的死羊。 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瓶子,里面装着粉紫色的药粉。 “把这个倒在羊鼻子上。”
骆星辰吩咐道。 一样是全身裹着袍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医,用戴上手套的手掌接过小瓶子。 按照骆星辰的吩咐,将小瓶子上面的塞子轻轻的拔下来,随即,倒出里面的粉紫色的药粉。 就倒在死羊的鼻子位置。 在场的有三位女医,她们都不知所以然,看不出来这种药粉有什么用。 药粉缓缓的从鼻端渗透进去。 这一点就让女医们感到十分的惊讶。 羊是死羊,按理说,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已经凝固了,皮肤正是死板一块,药粉怎会如此轻易渗透呢。 而没过多久,就有奇怪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