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傻瓜!”
杨若晴情不自禁的呢喃出口,眼角眉梢,不自觉的溢出了甜蜜而又幸福的微笑。 这笑容,让齐星云看呆了。 他极少看到杨若晴笑,她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原来她笑起来的时候,是这么的美。 只是,她的笑容,却不是为他,而是为另一个男人。 齐星云的心深深的沉落下去。 他拉开了屋门。 “今日之事,还望骆夫人莫要告诉骆将军,星云一时冲动,不想为了这种事影响君臣和睦,望骆夫人以大局为重。”
他道。 杨若晴淡淡一笑,“我也希望太子殿下也能以大局为重,莫要因为儿女私情而公报私仇,对我家男人生出怨念。”
“他对大齐忠心耿耿,也是国之栋梁,女人,你想要多少有多少,国之栋梁,却不是想要就能有的,望你做个明君,能胸怀宽广,海纳百川!”
若是不能宽广,大不了辞官,卸甲,归田。 齐星云再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轻点头。 “骆夫人请吧,星云就不送了。”
他道。 杨若晴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一脚跨出了门槛,然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长廊的尽头。 身后,齐星云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脸色一点一点的苍白,目光也一点一点的寂灭下去。 当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于他的视线,他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下,然后转身回了书房,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 內侍进来了,看着齐星云这副样子,颇为担忧。 “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內侍小心翼翼的问。 前面先前来报,太子妃的花轿已经快要到了,而这边,爷连喜服都还没换呢! 齐星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请太医。 他指着自己左边的胸口对內侍道:“你有没有尝过,这里痛的滋味?”
內侍怔了下,不太明白。 “爷,老奴还是给您宣太医吧?如此更放心一些?”
內侍又请示道。 齐星云再次摆手:“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我的病,罢了,拿喜服过来,本王要去前院接我的王妃了!”
当杨若晴走出这聚义轩的时候,她整个人吐出一口气,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忠勇伯夫人,您的伞。”
之前那个领路的侍卫走了过来,双手奉上杨若晴的伞。 杨若晴在接过的伞的时候,冷冷看了他一眼。 侍卫垂下头去。 杨若晴走出几步,发现侍卫也跟了上来,她便停住:“不用你跟着了,你回去吧!”
侍卫道:“是殿下的命令,属下必须将夫人安全护送回花厅。”
“那你远远的跟着,别让别人看出来咱是一路的!”
杨若晴撂下这话,撑开伞快步离开了。 侍卫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直看到她安然进入花厅,方才离开。 杨若晴回到花厅之后,发现花厅里的女眷们又多了很多。 人群中,没有姚氏,也没有张氏,更不见二皇子妃洛冰清。 奇了怪了,照理说作为皇家的儿媳妇,这种场合下洛冰清是肯定要过来招呼的呀,怎么一直都不见人影呢? 就在她诧异的当口,边上又有窃窃私语声传入了耳中。 “听说原本是让二皇子妃过来招待大家的,可临时取消了,说是小皇孙病了,二皇子妃脱不开身……” “喲,这病的好巧啊,我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哪样子的啊?”
“听说二皇子妃自从重阳节之后,便一直被二皇子禁足在王府,” “苏家是她的舅父家,表妹苏梓月要出嫁做太子侧妃,这位二皇子妃都没有获得二皇子的准许离开王府呢!”
“啧啧,二皇子那么好的脾气,怎么这回这么不给二皇子妃面子啊?”
“谁知道呢,二皇子妃不受宠呗,听说二皇子府里新进了好多美人……” 杨若晴猜测洛冰清这事儿,八成还是跟上回重阳节酒宴上的事有关系。 是人都能看出来她故意拿一个美宫娥来塞给骆风棠,恶心杨若晴。 事后,骆风棠便送了一打美艳的歌姬去了二皇子府,骆风棠的举动,二皇子肯定能看出他的不爽。 所以,让洛冰清禁足,尤其是在今日这样的场合,就更是不让洛冰清过来。 可见二皇子真的是一个深明大义,目光长远,眼界开阔的男人。 而且,很重视跟骆风棠之间的这份男人间的交情。 当外面传来丝竹管弦之音,还有炮仗和礼花的声音时,花厅里所有的谈笑风生和窃窃私语全都暂停。 大家伙儿的关注力全部转向了院门那边,因为太子妃到了! “走啊,看新人去咯!”
有年长的贵妇牵头,大家伙儿都出了花厅。 太子妃的仪仗队伍过来了,踩着一条长长的红地毯。 男宾客们也都过来了,长长的红地毯两侧全都是人。 所幸老天爷给齐星云面子,新人进门的这一刻雨停了,一袭喜服的齐星云手里牵着一根红色的丝带亦步亦趋走在前面,丝带的中间系着一只红色的喜球,丝带的另一端握在一女子的手里。 女子凤冠霞帔,一身的喜庆,在宫里来的嬷嬷们的主持下,这对新人在各种吉祥和祝福的话语声中缓缓朝前面的花厅走去。 “哇,太子殿下真的是人中龙凤啊,长的真标致!”
杨若晴又听到身边有妇人在惊叹。 “是啊,从前都没敢细看,今日一见,真的是美男子!”
嗯,杨若晴也觉得穿着一身喜服的齐星云确实是丰神俊朗,尊贵俊美。 不过,她的视线越过面前那对缓缓移动的新人,投向对面的男宾客堆里。 她在找某个傻瓜,却发现某个傻瓜的一双眼睛也没在看新人,而是在这边的妇人堆中寻找什么。 当两人的视线隔着攒动的人头在半空中交汇时,他的目光明亮起来,明亮里是喜悦。 并抬起手来朝她这边招了几下。 杨若晴满头黑线,这个呆子,招啥手啊,搞得就像村头看大戏,她在戏台东面,他在西面,然后隔着吵闹的人群招手吆喝…… 她朝他嗔了一眼,略有羞涩的垂下头来,脸上浮起的一抹绯红,竟比那新嫁娘还要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