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进健步如飞的走在前面,陈金红小跑着跟在后面,两个人一块儿往码头的方向奔去。 大街两旁的店铺门口,挂着灯光,天气回暖后,这夜里出来逛街的人也比较多。 两个人一路穿过热闹的街道,往东而去,把喧闹逐渐甩在身后。 出了城区,来到了东郊。 大河是从望海县城的东面淌过去,如同一个半圆形的怀抱将望海县城环在怀中。 港口就设下东郊,是连接南北,贯穿东西的一个重要港口。 南来北往的船只,很多在这里中转,补给,带动了望海县经济的繁荣。 “哎呀!”
身后,突然传来陈金红的一声惊呼。 杨永进扭头一看,原来是她摔倒了。 “三弟妹,你没事儿吧?”
他赶紧跑回去,一把将她拽了起来,然后松开手退到一旁。 陈金红俯身拍打着膝盖上的灰土,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我没事儿,就是膝盖破了点皮,走吧二哥,咱抓紧功夫找永智。”
她道。 “嗯。”
杨永进点头,转身再次快步去了前面,陈金红紧随其后。 当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码头附近,便看见码头的上方一根竹竿上,挂着一盏防风的风灯。 柠檬黄的光亮洒在来,照着码头上一片空旷,半个人影都木有。 “这一看就是放工了啊,为啥永智没回家啊?”
陈金红焦急的道,声音微微发颤,似乎担忧得快要倒下去的样子。 杨永进没吭声,目光一寸寸扫过四下,码头,大河,港口停靠的几艘船只,以及左手边一排类似于货仓之类的低矮屋子。 “那间屋子里还亮着光,想必是看守货仓的人还没睡下,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打听下。”
他对陈金红交代了一声,快步朝那边过去。 不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咋样啊二哥?打听到啥了没?”
陈金红赶紧凑上去,问。 杨永进摇头:“说是天檫黑就放工了。”
“可是,永智并没回家啊……”陈金红抬手捂着胸口道,“天哪,这是啥情况啊?我好担心……” 杨永进皱紧了眉头,在码头边站了片刻,“走吧,先回酒楼,我找几个伙计帮忙一起找找。”
两个人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出一段路,前方路中间突然冒出来三五个男子。 在并不算宽敞的路上,一字排开,挡住了杨永进和陈金红的去路。 杨永进猛地刹住脚步,看向面前的几个男子。 这一个个,年纪都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 穿的邋里邋遢,一身的痞气,且一个个手里还拿着家伙。 有的是短棒,有的是鞭子,还有一个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在那耍着刀光。 这些人,估计是混码头的地痞流氓? 杨永进暗想,码头这块,龙蛇混杂。 “几位兄弟,敢问你们这挡住去路,是啥意思?”
杨永进一脸警惕的问。 脚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陈金红也看到了前面挡路的几个男子,吓得惊叫了一声,赶紧躲在杨永进的身后,吓得不敢再冒头。 双手紧紧抓住杨永进的手臂,身体也靠了过来,忍不住的颤抖。 杨永进不习惯这种肢体上的亲近,眉头皱了下,下意识就要将陈金红推开。 对面,为首的一个男子开了口。 “啥意思?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啊?”
“女人和银子留下,你滚蛋!”
那人道。 “啊?不要,不要,二哥救我……” 陈金红惊叫了一声,更紧的抱紧了杨永进的手臂,大半个身体都贴了上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胸口那对球,在杨永进手臂上磨来蹭去。 这让杨永进心烦意乱,直接就把陈金红推开了。 “三弟妹稍安勿躁。”
他压低声道。 然后,抬步上前几步,来到那几个人面前,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恐慌,抬起双手抱了个拳。 “几位兄弟,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都不容易。”
“要不这样吧,我愿把我身上的所有钱财留下,请几位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我们!”
杨永进说着,从身上掏出来三两银子,还有几百文钱,双手奉上。 “嘶……” 对面的几个男人倒吸了几口凉气,空气都跟着骚动起来。 “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几位兄弟不要嫌少,拿去买点酒喝吧,算我请客,只求你们放我们过去。”
杨永进又道。 那几个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为首的那个男人一把抢过杨永进装着钱财的袋子揣进自己腰里。 杨永进紧张的看着那人的举动,大气不敢出。 只见那人把钱袋子收好后,往杨永进脚边啐了一口。 “***啊,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就跟爷这得瑟?”
那人瞪起了眼睛,朝杨永进这愤怒呵斥。 “我……” 杨永进刚开口,就被截断了。 “你啥你?”
那人质问。 抬手指着杨永进的鼻子:“明明有三两银子,还说少?你这是谦虚呢还是变相的骄傲炫富呀?”
“我……” “我啥我?”
“看你穿的不赖,家里有点钱是吧?跟爷这炫富是吧?”
“没有,真没有……”杨永进赶紧赔着解释。 可对方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爷告儿你,就算你是地主老财,哪又能咋滴?”
“银子可以换来兄弟吗?银子可以换来姑娘吗?银子可以换来面子吗?银子可以换来快乐吗?”
“兄弟们,你们大声的告诉他,到底能还是不能!”
“能!”
身后,整齐划一的响亮回答,让为首的那个男子吓了一跳。 他转身跳了起来,照着其中一个跟班小弟的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瞎说,想好了再回答!”
那个小弟捂着头,一脸憋屈的道:“大哥,咱跟着你混,不就是为了吃香的喝辣的嘛!”
“啊?”
为首那男子的目光又扫向其他几个。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为首那男子抬手,摸着自己的光头,似乎也在琢磨这个高深的问题,而且还琢磨得很入神的样子。 这边,杨永进看到他们这样,目光闪了闪,突然,他一把撞开附近一个人,将路撞开了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