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些兵士们,就跟行尸走肉似的。 刀砍在他们身上,骨头都砍断了,都不哼一声。 有的手臂被砍下半条,那血飙得跟啥似的,还能用另一条手臂来抓扯她和骆风棠。 更有甚者,肚子里的肠子流了满地,就那么拖在脚下踩,还能接着战斗。 这场面,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对劲儿,这些人杀不死啊!”
耳边,传来骆风棠疑惑的声音。 “那道士对他们施了妖法,他们现在都不是人了!”
他道。 杨若晴一边把手里的钢刀挥舞得密不透风,脑子里却如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似的。 把所有她所知道的这方面的东西搜罗一遍后,她突然想到什么了! 不是妖法,问题出在道士给他们喝的东西上面。 若是没猜错,那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兴奋剂的东西。 会短暂的麻痹掉人的痛觉神经,提高兴奋,让人感觉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在上一世,很多运动相关的领域,或是地下拳击场,都出现过这类药剂,是不被允许的。 “照着他们的脑袋砍,就能砍死!”
她大声道。 两个人的刀,专挑敌军的脑袋砍。 一刀一个,跟砍西瓜似的。 “哈哈,果真奏效!”
骆风棠大声道。可是,杀得兴起的二人还是忽略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敌众我寡。 对方原本有上千号人。 而这边,就他们两人。 对方兵士吃饱喝足浑身都是力气,成百上千的人,即使被他们一口气杀掉几百号,还剩下几百号。 这边,骆风棠一日一夜粒米未进,又身负重伤,一直在透支体力。 而杨若晴,虽是特工,终究也是血肉之躯。 会累,会受伤,受了伤也会流血会痛。 尤其是失去了现代高科技装备得辅助,在这冷兵器时代,她特工的作用更是大打折扣! 两人再一次合力击退了一波围剿,后背紧紧抵在一块儿。 两个人汗水早已打湿了周身,大口喘着气。 尤其是骆风棠,更是几近虚脱。 “这样下去还是不行!”
杨若晴道。 老道士很狡猾,坐在那运筹帷幄,让喝了药剂的兵士们跟他们玩车轱辘战。 “咱们就算不被砍死,也得活活被累死。”
她又道。 骆风棠点头。 他赞同她的话,可是如今骑虎难下,他自己流血过多,每一刻都在暗暗死撑着。 怎么办? “我有一个法子,是生是死,咱俩搏一把!”
她道。 随即贴近他,把她的想法说了下。 他大惊:“不行,那样你太危险了,我不能看着你去送死,我去……” 话音还没落,她脚下一滑已冲了出去。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跟上!”
声音传来的时候,她的声影早已冲进了那边的敌军堆里。 这边,骆风棠顾不上多想,他吼了一声,拎起钢刀也冲了过去…… 照着约定,骆风棠去引开了敌军,杨若晴假装周旋。 然后,一个猛子她突然纵身而起,踩着那些敌军兵士们的头顶和肩膀,一阵风似的朝那边的战车奔去。 擒贼先擒王! “快,保护道长!”
敌军中有人察觉了她的意图,大喊,场面顿时一阵骚动。 那些围剿骆风棠的兵士全都掉转身形朝战车这边过来。 可为时已晚。 杨若晴手里的绳索甩了出去,一把套住那老道的脖子。 跟很久之前套陈屠户家的黑狗似的,套住老道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拽下了战车,拖到了一旁。 手里的匕首抵住老道的脖子,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老道便已经抢着颤声道:“女侠饶命啊,贫道这就叫他们休战!”
“快快快,放下武器,停止战斗……” 他惊慌失措的朝那边嚷嚷着。 之前的仙风道骨,荡然无存。 一张肾亏的老脸,苍白无血。 不是她拎着,她都怀疑他要瘫软到地上了。 她翻了个白眼,这贪生怕死的…… 老道看来在军中分量不轻,一声令下,果真休战了。 骆风棠也回到了杨若晴身旁。 杨若晴看了眼骆风棠,问他:“兄弟们情况如何?”
骆风棠道:“不好,死了一半,伤了一半。”
“在哪?”
“那边的土窑。”
杨若晴点头,手里的匕首刺破了老道颈脖上的皮肤。 一股刺痛袭来,老道浑身一紧,然后忍不住颤抖着。 “女侠饶命啊,只要不杀,贫道愿助女侠一行离开此地……” …… 在老道的吩咐下,敌军牵来了马匹。 把土窑里面的伤兵全部扶到了马上。 有的不能骑马,就放到了老道的战车上。 “棠伢子,你上马,先带兄弟们离开!”
杨若晴催促骆风棠。 他看着她,还有被她挟持在手的老道,坚决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
杨若晴气得恨不得踹他一脚。 “都这个时候了,还退让个啥?”
她瞪他:“你先带兄弟们走,我等会来追你们!”
“不行!”
“你再不听我话,我真不要你了!”
她怒了。 他没辙,看了眼那边伤重的兄弟们,以及不远处虎视眈眈的敌军。 他留下,许是还要拖累晴儿。 一咬牙,他转身上了马,带着兄弟们离开。 确定他们走出了一段路,她本想杀了这老道再走。 但是,敌军已经呈围拢之势朝她这边包围过来。 而且,手里都换了弓箭。 她目测了敌军的距离,以及那边留给她的那匹战马的位置。 再在心里核算了一下时间和距离。 最后,她果断放弃杀死老道。 逞一时之快杀掉老道,会将她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一脚把老道踹向对面的敌军阵营,趁着在敌军阵营短暂骚动的空隙,她翻身上马。 双腿一夹马腹。 “驾!”
马儿呼啸着跑了出去。 她一路驰骋,不知跑出了多远,前方,骆风棠骑着马正朝这边过来接她。 “让你带着兄弟们回城,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劈头就问,有些生气。 骆风棠道:“我不放心你!”
她皱眉:“要是我慢了一步没跑出来,你回来不就是送死嘛!”
他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说的。”
她不语了,直直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个人都骑在马上。 两匹马儿看来是相熟,脑袋凑在一块,就像亲热的打着招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