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晴噗嗤一笑:“大安你这层担忧啊,指不定还正是咱爷奶相中的呢!”
杨华梅打小就被老杨头和谭氏当宝贝疙瘩宠着。 都宠废掉了,啥活都不会干,好吃懒做。 这样的女子给人做媳妇,遇上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三天两头得挨揍。 嫁给栓子,谁挨揍还说不定呢! 而老王家那边,指不定相中的是老杨家贴的嫁妆。 以及老杨家爷们多。 王栓子体弱,岳丈这边强硬,在村里也能帮着罩着。 一拍即合,各取所需,看来还真是绝配呢! 只是—— “娘,你当真应下了我奶分派给你的差事?”
杨若晴转而又问孙氏。 杨华梅是谭氏的心肝肉,她陪嫁的那些衣物鞋袜被褥,铁定不少。 要是这每一桩上面的绣活,都得孙氏来绣。 那孙氏从即刻起,一直到杨华梅出嫁这段时间,空闲时间全得搭进去! “娘,你该不会满口包揽了下来吧?”
杨若晴接着又问。 孙氏怔了下,露出的笑容有点为难之色。 “我也没满口包揽,不过,也没拒绝……” “你小姑成亲,这是喜事。你奶把绣活交托给我,这是对我的器重啊。”
“我也不好推脱呀……” 听到孙氏这话,杨若晴也是醉了。 对谭氏那种人,你不明确的拒绝,她就当你是默认了。 回头只要跟针线相关的活计,一股脑儿都得往这送。 “小姑成亲固然是大喜事,可嫁妆绣活的操持,照着咱这的规矩,那必须是她自个来做。”
杨若晴有些不悦的说道。 “她自个不会拿针线,那就得学。”
“学不会,那就得我奶来操持。”
“咋地也轮不到你这个三嫂来包揽这一切!”
杨若晴道。 孙氏不吭声了,坐在那微微涨红着脸。 一旁的杨华忠出声道:“你娘素来是个耳根子软的,又心善。只要别人夸赞她绣活好,累死都乐意。是吧晴儿娘?”
孙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望向杨若晴。 “晴儿……” “娘啊,你要做我也不拦着。可这有个前提,就是你很闲,很得空。”
杨若晴接着道。 “我还打算回头再去扯点布匹家来做几床新被褥呢,夜里都睡不暖和。”
“还有我们的衣裳,鞋袜啥的,都得你来操持。”
“等到开春了,农活忙起来,就更不得空闲。”
她道。 听到杨若晴这么一分析,孙氏有些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我当时去那斗笠,你奶亲自给我泡了一碗茶,还给我抓了一大把花生。”
“我进门十几年,她还是头一回这样待我。”
“跟我推心置腹,说梅儿要出嫁了,你奶都高兴得哭了,我也跟着抹泪。”
“后面她说她上了年纪拿不动针线,梅儿又不会,央求我帮忙。”
“我当时整个人都在云里雾里,没想那么多就应了……” 孙氏回忆着道。 杨若晴听完这经过,暗暗冷笑。 看来,经过了上回五婶过门的教训。 这回谭氏指派孙氏干活,改变了手段嘛。 不再是凶巴巴的发号施令。 而是变成了拉拢。 大棒换成了糖衣炮弹,目的却不变,压榨孙氏的劳动。 那边,孙氏把口袋里的花生掏出来,分给大安小安和杨若晴。 杨若晴却没有心思吃那花生。 “娘,咱吃过的亏不止一回,为啥你就不能警惕一些呢?”
杨若晴一脸的郁闷。 为啥就总是不能对谭氏那边强硬一些,勇敢的说‘不’呢? 孙氏不吭声了,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下了头。 杨若晴站起身:“我这就去跟奶那说下,绣活就挑两样要出来示人的给我娘绣,其他的让她们自个想法子去!”
孙氏忙地拉住杨若晴:“晴儿使不得……” “为啥使不得?娘你压根就腾不出那么多闲工夫!”
“我都答应了,你再去反口,这样不好,你奶会发火!”
孙氏嗫嚅着道。 “这有什么不好?回头打肿脸充胖子赶不出功来,我奶照样得发火!”
杨若晴道。 母女两个僵持在那。 杨华忠见状,忙地出来打圆场。 “要不这样,回头我去跟你奶那说说,让她把绣活也给你四婶分派一些。晴儿你就莫去说了。”
“再说了,咱这样的人家,又不是那地主老财。”
“你姑的嫁妆,再多也多不到哪去,绣活怕是也就那么几件。”
杨华忠又道。 杨若晴看了眼这夫妇俩,抿了抿嘴。 “得,既然你们都这么喜欢揽活,那我也没啥好说的。”
杨若晴坐回了暖桶,接着烤火烘脚去了。 包子爹娘,老是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去退,去忍让。 这样做人,有意思吗? 说多了,还搞得她自己成了个小家子气的恶人。 得,那我不管了,回头hold不住,你们就知道自己圣母圣父了! 掌灯时分,老骆家。 骆大娥把骆风棠拿回来的两只红薯和一碗米,煮了一锅红薯稀饭。 骆铁匠和骆风棠都只吃了半碗,剩下的,全进她一个人肚子里了。 饭后,骆铁匠回了东屋歇息。 骆风棠坐在堂屋泡脚。 骆大娥收拾完碗筷,笑眯眯凑近骆风棠。 “哎哟,你小子还挺爱干净的嘛,睡前泡脚对身子好!”
骆大娥夸赞道。 骆风棠没啃声,埋下头准备擦脚。 骆大娥抢先过来抓住帕子:“姑来给你擦!”
“姑,不用,我自己能!”
骆风棠道。 “嗨,这有啥,你小时候莫说擦脚了,就是换尿布,姑都不晓得给你做过多少!”
骆风棠的脸微微红了下。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从骆大娥手里抢过了帕子。 自己拧着擦脚。 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了。 不知为啥,这些肢体上的接触,除了晴儿,别的女子他都很抵触。 即便是自己的亲姑,也一样。 看着骆风棠自己擦脚,骆大娥撇撇嘴坐到一旁。 “好侄子,听你大伯说,这家里买田翻屋子的钱,都是你挣的?”
骆大娥跟骆风棠拉起了家常。 骆风棠‘嗯’了一声,接着擦另一只脚。 “我侄子真是好样的。”
骆大娥夸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