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可是，在他从浴室里抱她回床上的时候，雪白的床单上一丝落红也无。若说他不震惊是假的，他将她小心放在床上的另一边，还神经质地把被子掀了起来，反复地看了好几遍。没有！没有落红！她和他竟然……不是第一次……今晚的应酬其实不必他亲自去，可是最后他还是临时决定去了，虽然喝了一点酒，但那绝对不会让他醉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与其说是酒精让他在酒后做出了这种事情，倒不如说是他蓄谋已久，趁着酒意上头，故意霸王硬上弓。张哲与张佳嫙两个人的个性与性格都很传统，在结婚之前绝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言修泽这一点可以说是遗传到他们的。虽说他与顾芮结过一次婚，但若是仔细算来，他和顾芮最亲密的接触也只有婚礼那一天的那个吻了，浅尝即止，如蜻蜓点水般的那个吻。之后和顾芮的相处也是相敬如宾，不是说他是柳下惠，只是他的自尊心使他不会在她的心不属于他的时候对她做出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直到他们两个人离婚，最常做的亲密动作便也只是在外人面前的“甜蜜牵手”罢了。所以，今晚的事情，也是他的第一次。他本以为她也会和他一样，可现在看来，好像只是他该死的自以为而已。在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也许他会觉得这个问题不是那么重要，若是真的爱她，便也不会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可是，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样，反之，他很介意！超出了他想象中的介意！他爱她，所以便会更加看重这种事情，在看到没有落红的床单的那一秒，他的心里在疯狂地质问着是谁，但，或许是从小到大的性格使然，他最后也只是静静地站在落地窗边好半天，周身的阴霾笼罩了全身。她给了谁？这个想法一出来，脑中瞬间就闪出了一个人的脸。她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所以，是给了他吗？他不想让自己想下去，想到她今天在他身下的样子或许也在其他的男人面前展现过，他就有种想要狠狠发泄的冲动。不让自己再想下去，他踱步走到了沙发边，坐下去，将烟头狠狠地在桌子上掐灭。小喵在床上不安分地翻了个身，白皙的纤纤玉手在身旁探了探，没有摸到男人的身体，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在沙发找到了男人的身影。“言修泽？”
她叫了一声，过了半晌之后，那边才传来低低的一声嗯。她坐起身，揉着眼睛，一手拉着被子防止不小心滑落下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你干嘛坐在那里呢？”
“没什么。”
他显然没有心情说太多话，声音也一直很冷淡。小喵也感觉出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可是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突然这样了啊，本来还不是好好的吗？她的心里觉得有些委屈，扁了扁嘴，嘟囔了一句，“言修泽……我饿了……”今天一整天下来她就早上的时候吃了两碗粥，本来睡了一天早就消化完了，更别说后来还做了个那么费力气的运动，此时肚子已经抗议多时了。言修泽顿了顿，说道，“我给你叫外卖。”
手机的屏幕才更摁亮，他却又重新放了回去，“算了，你想吃什么？”
小喵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狗一样，“你要给我做吗？”
“……嗯。”
言修泽看着她面上的神情，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想吃。”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小喵兴奋了，说起来言修泽给她做饭的次数也寥寥无几，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她自然想要一次性吃个够了。言修泽显得很无奈，拿过沙发上的衬衫，一边穿着一边说道，“你穿好衣服后等一下再下来吧。”
“嗯嗯嗯！”
她红着脸点着头，笑容十分灿烂。她就知道刚刚是她的错觉，言修泽怎么可能是那种在跟她做完那种事情之后就将她抛开在一边的男人。但是她并没有听言修泽的话，在他刚关上门后，她便手脚利落地下床捡起了自己的衣服，迅速地穿着完毕。出了房间，厨房里透出了暖暖的灯光，让小喵的心也柔了大半。是啊，此时此刻，那个男人正在为她洗手作羹汤，只为了她一个人。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勾起了一抹弧度，还有一种越来越大的趋势。她抿着唇，不让唇角的弧度太过明显，可是眼眸里的神采却还是掩饰不住。放轻了脚步走到厨房的门口，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看他。他已经把一些食材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在流理台上了，此时正在处理一条鱼，坚毅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在小喵看来，这个时候的言修泽也许是在他的印象当中最帅的样子了。她记得谁跟她说过，会做饭的男人最迷人，这句话她一直都深信不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她轻轻地从背后环住了他的劲腰，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闷闷地叫了一声，“言修泽。”
“嗯。”
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吓到，应该是早就知道她出来了。“阿泽。”
她换了个称呼，又叫了一句。“嗯。”
他依旧是万年不变的一个嗯字，只是语气明显的软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小喵才悻悻地在他背后说道，“我不会做饭，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啊。”
“不会，不需要你会。”
言简意赅，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女人都想要听的甜言蜜语，可是小喵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像是吃了蜜一般，甜得发腻。她蹭了蹭他的背，随后就放开了手，看了看放在一边的蔬菜，道，“我来洗菜吧。”
她是不会做饭，可是最简单的洗菜总归还是会的。鱼处理好后，言修泽打开了火，先热锅，倒入了适当的油，将鱼放下锅。“滋——”这声音让站在一边的小喵吓得情不自禁地跳开了几步，而言修泽还面不改色地站在原地，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一样。小喵由衷地在心里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这样折腾下来，言修泽也用了四十分钟左右才做好了这顿晚饭……或许用宵夜来形容更加贴切。其实鱼并不是言修泽的拿手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喵喜欢吃鱼的原因，他后来做鱼也做得十分的美味。那条鱼被他油炸成金黄色，上面撒了些许的葱花，让人看上去食指大动，更有食欲了。除了鱼，他还做了冬瓜盅、爽口牛肉丸、当然，还有小喵有参与的一盘炒青菜。小喵的肚子更是在看到这几个菜后叫得更欢了。不等言修泽把碗筷拿来，她就已经等不及地用手偷偷地拿来吃了。言修泽转过身的时候，正好被他抓了个现行。小喵嘻嘻一笑，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言修泽皱了皱眉头，道，“洗手。”
小喵不满地嘀咕，“不是之前洗了吗……”话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的动作却已经先一步地行动了，乖乖地走到了一边去洗手了。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身旁的人已经走了，属于他的那一边已经没有任何他留下的温度，说明着他已经离开很久了。小喵的肩膀终于耷拉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太多了，从那天晚上之后，言修泽就总是有各种理由在她睡着后才会回来，在她醒来后就发现他已经走了。而且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就好像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只是因为他喝太多了。有时候小喵主动吻他，他也会回应，但是往往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就会停下来，宁愿去浴室里洗一个半小时的冷水澡，也不愿再继续下去。小喵的心里酸酸的，想要和他抱怨却也找不到有什么理由。大半年都不会响一次的手机正好这时候响起来，小喵收起自己的失落，接了起来。“小喵，我明天要去别的城市工作了，以后估计也不能经常见面了，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一面吧。”
“总裁？总裁！”
叶均晖反复叫了好几声，言修泽才总算是有了反应。总裁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经常叫了几声也没有听见，像是在思考什么大事一样。这样的总裁可是他从未见到过的。拿了他签好名字的文件刚想离开，言修泽却突然叫住了他，思忖了好半天，他才幽幽地问出了口，“均晖，你说，如果一个女人的第一次没有落红，是不是还有另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