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时间,楚云便直接住在太学院中,整日指点这些士子,一到夜晚便席地而眠。这些士子都是锦衣玉食之辈,尤其是那些女子,每日都要用甘露或是鲜奶沐浴三次。楚云虽然没有限制这些士子的自由,但他们全都自发留了下来,哪怕到了夜晚也不归宿。这就是以身作则的力量。连老师都没走,他们这些士子,能走么?一个月的时间眨眼过去。在这一个月内,楚云一边提升他们的体魄力量,一边传授他们近身搏斗之法。他们在搏斗上的基础太差,必须每日都全力以赴,才能在短短三个月内超越其他学堂的士子。果不其然,在楚云的言传身教下,效果非常显著。这些士子,从原本的瘦弱不堪、竹竿一样,到现在体魄强横,开始有了流畅的肌肉线条,变化实在不小。至此,也才仅仅过去一个月。朽木祭酒最初的时候,天天过来查看进程;到得后面,他甚至不走了,跟楚云、诸多士子一样,每到夜晚便躺在地上和衣而睡。“楚大人,我是真的佩服你,一个月时间,就让他们提升这么多。”
朽木祭酒站在演武场的边缘处,满脸都是钦佩。原本楚云立下三月之期的时候,他心底多少有些狐疑,如今则是彻底打消疑虑。这些士子们的进步,每日都能看在眼中。“小志,莹儿,你们好久不曾回去看望母妃了……”只见从演武场外走来一位散发贵气的妃子,身上穿着绫罗绸缎,头发束起,插着一根镶满宝石的簪子。“母妃。”
方志跟方玉莹见状,连忙强撑着疲累的身躯走上前去。这妃子正是方志跟方玉莹的母妃,陛下的嫔妃,佟妃。佟妃望着一儿一女如今的狼狈模样,美眸中闪过一抹不忍,只见佟妃伸手抓住他们的手,很是心疼道:“就只是练武,为什么会弄成这般模样?”
方志英俊的脸上全是汗水,他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尽是伤痕。方玉莹也是如此,头发有些散乱,衣服上尽是泥土,哪还有原来的气质?“母妃,不仅我们,所有人都是这样。”
方玉莹拢了一下额前的秀发,有些羞于启齿。以前的她,非常爱美,身上稍稍有些污渍,就要沐浴。至于衣物,更是一天换两套,还必须是出自云纺居。佟妃扭头望去,果不其然,只见偌大的演武场上横七竖八躺着一群人,各个气喘吁吁,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们身上,如同被汗水侵浸透,原本宽松的练功服紧紧贴在身上,想来肯定难受的很。“这,这不是天策上将风尘家的小儿子吗?”
佟妃有些吃惊,要知道天策上将风尘在出朝内地位尊贵,他的小儿子风衍哲跟诸多皇子公主熟络得很,也算是一个皇城内的小霸王。风尘乃是武人,平日里行事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至于风衍哲,他仿佛没有继承父亲好武的基因。风衍哲脸庞虽然英俊,但气质更偏向阴柔,平日里特别喜欢打扮自己,经常找来香粉扑在身上。但如今呢,只见风衍哲赤着上身,呈“大”字形倒在地上,呼吸声音粗重的很。原本瘦弱的身躯,如今变的有些健壮,肌肉线条很是刚硬。至于白皙如雪的皮肤,整日在太阳曝晒之下,也变成古铜色,颇具男人气息。“这是……尚书家的千金?”
佟妃再次扭头,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丫头趴在地上,几乎累瘫过去。众所周知,尚书家的千金最爱打扮,胭脂水粉从不离身。可是现在呢,她大汗淋漓的,一头秀发也懒得扎了。跟以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佟妃接着看下去,目光所及之处,越看越是心惊。丞相之孙孔令旗、霍府小少爷霍渝南、睿亲王的小女儿标钰郡主……后面,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在皇城中,可都是身份尊贵的世家子弟,平日里嚣张跋扈、桀骜不驯,属于纨绔子弟中的纨绔子弟。可是如今,他们全都气喘吁吁的躺在地上,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要知道,他们平日里可是最在意形象的啊!这老师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训练?才能让他们拼命努力,席地而睡,一个月都不回家?佟妃这般想着,将目光望向楚云。楚云嘴角泛起一抹笑容,主动问好道:“臣,见过佟妃。”
“本宫听说过你,楚云,龙门大会首名,前些时日刚被陛下封为从一品御前带刀侍卫。”
佟妃美目落在楚云身上,心底说不出的惊讶。就是这小子,三番两次违抗陛下旨意,就连陛下的赐婚,都给拒绝了?他能够击败方洛,拿下龙门大会首名,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不然,这么多桀骜不驯的世家子弟,凭什么服他?上一个武道老师,好似是百万禁军总教头赵冲,拥有涅磐境的境界。可最终,不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这是臣的荣幸。”
楚云低下头去。“母妃,我们接下来还要接着磨练呢,你如果没其他事情的话,就先回去吧。”
方玉莹伸手挽住佟妃的胳膊,好似撒娇一般。佟妃有些哭笑不得,伸出手指点了点方玉莹的额头,笑骂道:“母妃才来多久,你居然就赶人了?”
“母妃,我跟妹妹回头一定去看你,但前提是在两月后的武斗会上拿下好成绩。否则,我们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方志的表情很是真挚。下一届武斗会,可以说是他们所有人奋发向上的动力。如果说最初对楚云的话还存有几分疑惑的话,那么这一个月的时间,就是不断验证的过程。他们所有人都发现,自己的体魄悄然发生变化,虽然跟炼体强者没法比,但已经能跟一般妖兽抗衡而不落下风了。尤其在搏斗方面,进步更为明显。楚云特意叫来一些经过特殊训练的皇城侍卫,在不动用灵气的情况下,他们近身搏杀,居然还不是这些士子的对手。由此可见,提升的迅速。现在所有人都很期待,两个月后的武斗会。“母妃,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
方志跟方玉莹,一同把佟妃“送”了出去。楚云抬头看了眼天,此时太阳快要下山,按照寻常时间来说,正是太学院放学的时候。然而这群士子,依旧没有走的意思。这般如此,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演武场边缘,围拢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士子,他们皆都来自其他学堂,对北堂这边的修炼很感兴趣。“都一个月不休息了,身体能吃得消吗?”
“我听说他们一个月没换衣服了。”
“好臭好臭。”
“有什么好看的,笨鸟再努力不还是笨鸟么?”
其他学堂的士子凑在一起讨论着,对此根本不屑一顾。九公主站在人群之中,美眸始终落在楚云身上,一刻都未曾移开。她想要低调,就只是默默看着就好。奈何这般容貌,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所瞩目的焦点。“嘘,你看,这不是九公主吗?”
“对,是九公主,我记得当日陛下赐婚,让楚云随意挑选,其中就有九公主在列。”
“别说了,我眼珠子都红了。”
“天呐,我要是能有这福气,少活百年都愿意。”
一些世家子弟凑在一起,望向楚云的眼神,尽是羡慕嫉妒恨。九公主自幼便展现出超凡脱俗的天赋,当然并非是在修炼上,而是运筹帷幄的统率才能。可以说,九公主才情极高,又精通琴棋书画,为人温柔似水,乃是娶妻的不二之选。只可惜,楚云他就是个瞎子!有陛下赐婚,名正言顺,原本可以作为驸马一步登天,可惜大好机会被他拒绝。这小子没被杀头,都是走了狗屎运!要不是方洛保他,顶撞陛下,违抗圣旨,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楚云只感觉人群中投来一束目光,不由得顺着目光望去。两人,四目相对。“是她?”
楚云有些惊讶,他对九公主印象很深,当初陛下赐婚的时候,这容貌雅致、温柔似水的少女,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虽然那些公主,全都是人间仙女,但唯独这九公主,更胜几分。看到楚云目光望来,九公主俏脸微红,但她依旧大方的展现出了皇家气度,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楚云的目光。楚云尚还不知,自己能够在太学院当老师,就是九公主的主意。“休息够了吧,继续爬起来练。”
楚云收回目光,淡淡说道。众多士子没有抱怨,丝毫不意外的从地上爬起。以往那一个月,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楚云的高强度训练。最初的时候,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是折磨!好在后来,全副身心沉浸之后,身体会及时传来反馈。每一丝每一毫的进步,都是他们继续奋斗下去的动力。距离武斗会还有两个月。所有士子的目标都很一致——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