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车到镇上车站时,还不到8点,付车钱时,凌川摸出二张10块的给陈斌。 陈斌愣了下,“不用这么多,从村里来镇上5块就够了。”
“陈大哥,另外的是昨天的饭钱。”
说完,也不给陈斌拒绝的机会,凌川把钱往对方手里一塞,然后就拉着云茉往车站里走。 看着两人的背影,陈斌笑着摇了摇头,将钱揣进了兜里。 早起加例假的缘故,让云茉很是疲倦。 上车后,她几乎一路都在睡觉,直到快到市区才悠悠醒来。 裹着厚厚的棉大衣,倒也不觉得冷,就是肚子里感觉空空的,毕竟早上只喝了半碗甜酒汤。 正想着要不要从空间拿点零食出来垫垫肚子,凌川从兜里摸出一只鸦青色的咸鸭蛋放到她手里。 握着温热的咸鸭蛋,云茉一脸的好奇,“哪来的蛋?”
“半路上买的。”
这个年代的汽车是边走边停的,路过人口集中的乡镇时,还会停留几分钟等客。 一般这个时候,就会有小商小贩挎着篮子向车上的乘客兜售报纸和吃食。 咸鸭蛋腌得刚刚入味,蛋黄粉沙粉沙的,带着淡淡的咸味,吃着特别香。 等她把咸鸭蛋吃完,凌川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袋热豆浆。 云茉吸着豆浆,圆溜溜的杏眸瞅着男人,“你还买了什么?”
凌川掏出一只麻圆,可能是捂得有点久了,麻圆有些扁了,但热气儿还在。 云茉捏着麻圆看男人,“还有呢?”
凌川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一只花卷。 云茉盯着花卷看了两秒,“这下没有了吧?”
凌川慢吞吞的又摸了一只包子。 “还有吗?”
“没有了。”
“你当我是猪吗?买这么多?”
凌川有些委屈的解释,“你早上说胃口不好,我怕没有你喜欢吃的,就多买了几种。”
行吧。 云茉挑了麻圆,剩下的让凌川自已解决。 等她把麻圆吃完,汽车也刚好进站。 下车后,云茉直接打车去安市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一般食品批发市场的副食店有卖食用色素。 不出云茉所料,食品市场的副食店有卖各种食用色素。 云茉挑了姜黄、橙红、墨青三种颜色的色素。 买完色素刚好中午12点,距离下午回六安镇的汽车还有一个半小时,足够找个地方好好吃个午饭。 天冷,加上例假期间身体比较虚,云茉在车站附近找了家牛肉汤馆,打算给自已补一补血气。 云茉和凌川坐的位置在窗边,能看到对面的酒楼。 酒楼比较有档次,门口停着一排的小轿车。 牛肉汤锅要煮一会才能吃,云茉一边等着锅开,一边托着腮看窗外的街景。 看着看着,就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对面酒楼的门口,吕乡长满脸笑容站在一辆黑色小轿车前,和两个衣着讲究的中年男人正谈笑风声。 很快,吕乡长便和那两个中年男人一块进了酒楼。 虽然没看到那两个中年男人的脸,但从车型上看,应该是那天遇到的那拨浙省商人。 “媳妇,可以喝汤了。”
云茉回过神,拿起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新鲜的牛骨和几十种滋补药材熬出来的牛肉汤,汤色清亮,浓香扑鼻,撒上香菜茉和葱花,喝上一口,鲜美得令人惊叹。 可云茉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忍不住想起刚才看到的一幕。 学校那块地她们都已经租下了,吕乡长为什么还这么巴结着那几个浙省商人呢? “媳妇,怎么了,不合味口吗?”
见她一直不动筷子,凌川脸上露出几分关心。 云茉摇头,“不是,感觉不是很饿。你多吃点吧,别浪费了。”
“嗯。”
凌川点点头,拿起汤勺给她添了半碗汤。 回到黄家已经是傍晚了,尽管很累,但云茉还是强撑着疲惫把买到的色素拿出来进行调配。 经过反复的调配,终于用姜黄和墨青两种色素,调配出了她满意的竹青色。 这是她昨晚就想好了的颜色,端午节吃粽子,粽子是用竹叶包的,礼盒也是竹子编的,用竹青给粽子盒作配色,再应景不过了。 调配好了染料颜色,接下来就是给竹蔑条和竹丝染色。 云茉准备了三盆染色水,每盆浸泡的时间各有不同,分别为10分钟,20分钟以及半个小时。 等竹蔑条和竹丝都染好色,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茉把不同染色时间的竹蔑条和竹丝做好标签,晾晒在灶台的上方,厨房里相对而言比较干燥,便于晾干水份。 吃过晚饭,云茉回到房间连脸都没洗就躺下了。 半睡半醒间,她感觉到有人拿热毛巾在给擦脸和手。 她半睁着一只眼睛,看到男人熟悉又冷峻的眉肯,下一秒就放心的闭上眼睛继续睡了。 等她再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难得好天气,太阳公公悬挂在半空中,整个村庄都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暖金色。 云茉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随即下楼准备吃早饭。 “茉茉,你可算起来了,你快来看看,你昨天染的竹蔑条和竹丝,全都不能用。”
云茉接过黄建军递过来的竹蔑条和竹丝,细眉微微拧起。 竹蔑条和竹丝的颜色倒是还行,还是不知是颜料的缘故,还是烘烤过度的缘故,竹蔑条变得格外硬,一点也不柔韧,竹丝更是又干又脆,一弯就断了,跟干脆面似的。 这样的竹蔑条和竹丝是肯定做不了竹编的。 “茉茉,这可怎么办啊?”
见她不说话,黄建军忍不住有些焦急,可云茉也答不上来,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染料的问题。 杨杏花忍不住拍了大儿子一下,“哎呀,你急什么急,茉茉才刚起床,饭都没吃,哪有力气做别的。”
说着,杨杏花拉着云茉温声说道:“茉茉,咱不着急,先把早饭吃了再说。”
黄开林也跟着发了话,“行了,先吃饭,吃饱了大家再一起想办法。”
“茉茉,你也别急,指不定是这个染料不好,换种别的染料可能就行了呢。”
可能是怕云茉压力太大,刘枝也小声的安慰她道。 黄清宁也跟着附和,“对啊,表姐,咱们之前用蓝墨水都没事,我觉得肯定是染料的问题。”
“可能吧。”
其实相比起染料的问题,云茉倒觉得可能是她把竹蔑条放在了灶台上方的缘故。 竹蔑条浸过了水,被灶台的热气源源不断烘烤了一晚,把本身的水份也烤干了,可不就变硬变脆。 早饭是面条,里面有煎的鹅蛋和包菜叶子。 “妈,面条有点淡。”
听到女儿的话,刘枝回道:“淡了你自已去厨房加点盐。”
黄清宁端着碗刚要起身,刘枝又道:“你把盐罐拿进来吧,我也觉得淡了点。”
等盐罐拿进来了,大家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挑着盐粒往面碗里放,云茉也挑了半筷子盐,在用筷子搅动碗里的面条让盐粒融化时,她脑中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