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婪冷漠的看着她,一脸不信。欧拉见尹婪不信,也不多做解释,“反正不是我,不过今天被你逮到了,我也无话可说,要杀就杀吧。”
她的话,让尹婪心里出现了片刻的疑惑,但是很快她又否定了,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她不会上当的。其他人正要出手的时候,突然华景笙又出手阻止。他望着尹婪,低声问道:“阿婪,你确定是她吗?”
尹婪本以为华景笙要为欧拉开脱,但是看着华景笙那双过于沉静的眼睛,她又觉得不像。尹婪移开了目光,声音平淡的回答:“我看到的是一个轮廓,一个像极了她的轮廓。”
华景笙见她不肯看着自己,垂了垂眼,而后道:“既然你还是不能确定,那就先将她关起来,之后再来审问,好吗?”
好吗?尹婪听着华景笙语气里的询问,不再是当初那份独裁的霸道语气,沉寂的心再度起了波澜。不过经华景笙那么一提醒,她也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虽然她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但是左右不会跟她没关系。“好。”
华景笙吩咐人将欧拉带下去,而后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揽腰将尹婪抱了起来。尹婪惊讶的望着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的话堵住了嘴。“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先在床上躺着吧,不要劳心这些小事。”
尹婪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索性低头闭上了眼,虽然只是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但是却消耗了她不少精力,现在她的确有些累了。“剩下的事交给你们了。”
华景笙上楼之前交代道。“是。”
三人纷纷垂首。回到房间,尹婪重新被安置在了华景笙的床上,盖上被子之后,正准备给尹婪安排些吃的,这时,尹婪却开口了。“景爷,你们出去是见了宁欧吗?”
华景笙听着尹婪提起宁欧,脸色微微一变,却又被他压制住,“本来是的,只是晚了一步,没有见到。”
没有见到?尹婪睁开眼,疑惑的望着他。“你以为是我约宁欧见面吗?”
华景笙走回到了床边,坐下之后答道:“如今宁欧好像和华景阑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去的时候晚了一步,他们已经谈完了。”
“这么说,宁欧和华景阑如今是联手了。”
尹婪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很平淡,但是内心却很汹涌。宁欧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不清楚华景阑的厉害啊?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嗯。”
华景笙望着尹婪平静得几乎没有任何涟漪的眼睛,突然有些看不透她的心理,却又不愿意去探知,便没有再问。倒是尹婪,这才注意到了他淤青的嘴角,以及脸颊上一些细微的伤口。“你之前跟华景阑动手了?”
华景笙见尹婪主动关心了他,冷酷的嘴角微微一沉,弯出了一丝欣喜的弧度,“只是活动了一下,没有动真格的。但是阿婪,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是你的哥哥,你不用这样做。”
尹婪深知对家人为敌的感觉,太诛心,她不想华景笙堕入这样一片挣扎,“我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就算是我的家人也不行!”
华景笙凝视她,冷寂的眼底骤然泛起道道骇浪,整个人的气势再度锋芒。面对这样的维护,尹婪的心顿时陷入了一片复杂的情绪,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整整一周的时间过去了,尹婪一直呆在房间里养伤,虽然断骨的地方依然帮着固定的架子,但是身上其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而这一周,华景笙基本陪着她呆在房间,如果不是必须他处理的事,基本都是由巫胜代劳,以至于这一周,尹婪见过的人除了华景笙,就是莫森,鲜少见到巫胜与赛斐。华景阑这段时间也没有现身,像是有意在回避华景笙一样。尹婪呆在房间,看着正在接电话的华景笙,两人相处的这几天,有一段时间华景笙都会这样接电话,虽然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尹婪却知道这应该是巫胜给他汇报所有事情的电话。她自顾自的吃着东西,没有去在意那件事。十分钟之后华景笙才挂断了电话,神色如常的跟她继续用餐。等到要完的时候,他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尹婪,才道:“下午我不在家,要出去一躺,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尹婪点头,“好,路上小心。”
华景笙点头,随后起身的时候,突然扣住了尹婪的头。尹婪猝不及防被他的动作吓到,而后才见他轻身,宛若蜻蜓点水般在自己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果断的放开手,直接朝门口走去,并极其潇洒的跟自己挥了挥手,飞快的没了人影。尹婪宛若石化般呆呆的望着已经不见人影的他,才后知后觉的回味之前发生的事情。抬头擦了擦额头,心头不悲不喜。在华景笙与华景阑都没有动作的这几天,宁欧和方元淅一边在悄悄盯着他们,一边也在为之后的事做准备,同时还在查找许清雅的下落,想要从她的嘴中知道关于上次那件事的真相。可是整整一周,也没有调查出许清雅的下落,只是很确定她没有出境。然而就是这样的下落不明,让本来没有太多疑心的宁欧渐渐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许清雅如果当初只是为了挑拨关系,那为什么如今会下落不明?难道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方元淅对于许清雅的突然失踪也很疑惑,“在美国,许清雅几乎是没有朋友的,而且我们最近一次听到她的名字也是上一次的飞机爆炸,之后她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再出现,连带着欧拉也一直没有现身,不会她们两个都在华景笙那边吧?”
“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可是猜不到为什么她会突然不见。”
宁欧半疑惑,半否定的回答。“那你觉得她会去哪里?”
方元淅不了解许清雅,索性将问题丢给了宁欧。“要么她已经在某人的帮助下搭乘私人飞机回国了,要么她就是被人软禁在了某处。”
这个结果让方元淅扬眉,“看来的确只有这两种可能。”
而后话锋一转,“你的手下和张寻蓦不是在我走了之后见到了许清雅,要不然你问问他们。”
“你的话什么意思?”
宁欧从他的话音里听出了一种暗示。方元淅没有明说,只是隐晦的说来了一句:“宁欧,虽然我很多地方不及你,但是论到心腹上,我绝对完胜你。”
等到宁欧还想在问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宁欧望着方元淅离开的背影,眼底一片深郁,一些之前没有想起的东西瞬间在脑子里活跃了起来。沉思了片刻,他朝外面走去。出去的时候,正巧遇见了大步走来的赤火。因为这段时间没有外出,他又经常跟方元淅讨论事情,加上如今赤火要照顾张寻蓦,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跟赤火直接碰面了。赤火见到他,神色一惊,随后站在了原地,表情比起宁欧的深郁,更要沉重。“赤火,你有事要找我吗?”
赤火小心的抬头看着宁欧,这段时间无论是出去,还是打探消息,宁欧都没有找他。他认为是之前的事,让宁欧生出了警觉。这种有意无意的疏离,让本就心虚的他很是不安,等了一周,见宁欧还是不曾说什么,他就有些挨不住。宁欧是多聪明的人,且心细如尘,很多事情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而是在他在给机会,在等,自己的坦诚。“门主。”
思绪沉浮间,赤火最终还是开了口。宁欧见赤火一副有话要说的表情,镇定出声:“怎么?”
“门主,我来是有事情要跟您说。”
赤火压住内心的矛盾,上前走了两步。“进来吧。”
宁欧侧开了身,转头走入了书房。赤火跟着走了进去,进去关门之后,他突然就跪下了。宁欧看着赤火的动作,眼睛瞬间凝住,但是却依然是不动声色,“怎么了,赤火?你有什么话需要这样跟我说?”
“门主。”
赤火双膝触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出声道:“飞机爆炸当晚,您去找尹婪小姐的路上,其实我也出去了。”
宁欧听闻这句话的时候,平静的脸色立刻被打破,他猛然回身,语势咄人,“你出去做什么!”
“之前我相信了许小姐的话,以为尹婪小姐是真的要伤害门主。担心门主再度被迷惑,才在张少的许可下跟了出去,想抢在您之前试探尹婪小姐,但是……”赤火说到这里,想起了已经折磨他多日的场景,“但是我到的时候,却看到……看到……”“你看到了什么?”
宁欧见他语气颤抖,声音断续,揪紧了心。那一晚他没有见到尹婪,不知道尹婪到底受了什么伤,这几天他也想过去打探,但是方元淅告诉他那边戒备森严,这样去打探非但不会有消息,反而会将尹婪再度推入险境,让一心对付她的华景阑有机可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