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迟疑了一下,她才接起。“婪儿。”
对方声音缱绻,含着温柔,“你现在要见他吗?”
“方元淅,房间里到底有没有炸弹?”
尹婪握着电话,目光一直停留在门上,担心外面的人会随时冲进来。方元淅没有理会尹婪的问话,看了看监控望见莫尔来了,没多久另一辆车也爬上了山,正朝着他这边驶来。轻声笑了一下,继续道:“宁欧也过来了,你要见他吗?”
听闻宁欧,尹婪的脸色黯淡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另一只苍白的手,蓦地没有出声了。“婪儿。”
方元淅仿佛很有耐心,声音保持着柔和的音调,“你认真的回答我,如果我现在不要这一切,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吗?”
离开,多美的词,多动人的话可是她已经没有以后,他也错过了花期。“方元淅。”
她的声音清淡,“我不就是在离开的途中被你强行带回来的吗?现在的我已经离开不了,也不会再离开。”
“你要和宁欧在一起吗?”
方元淅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确认道。尹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一直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你说我不适合这条路,可是我不信,继续背负着很多东西再走。可是自从叙利亚之后,我真的累了,人的一生太短了,我已经浪费了一大半,我不想再浪费了。因为我迫切的想要拥有一份属于我的幸福,你可以成全我吗?”
说着,她的眼睛开始发涩,“就算,这是你对我的最后的善意,也是我对你唯一的期望。”
方元淅听着尹婪的话,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的开始发抖,望着监控的眼睛也不自觉的发热,一股由心底蔓延开的无奈让他险些抛却了理智,忘记了仇恨。所幸,他最终还是理智的。“婪儿,你也知道这是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现在……我做不到了。”
“方元淅……”尹婪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她抱着只剩下忙音的电话,垂下眼帘望着它,脑子瞬间变为了一片空白。这时,紧闭的房门被一股大力撞开,房门因为那股力的冲撞切破空气,溅开了一股飓风。迎头就刮在了尹婪沉甸甸的眉睫,卷走她来不及结封的悲伤。“阿婪。”
她还没有看过去,那一侧就想起了一声沉毅淡然的呼唤。片刻之后,她扬起了眼帘,抬起了脸。“景爷。”
华景笙望着坐在床上抱着电话的尹婪,望着披散着头发,眉目憔悴的她。大步一跨,绕过床尾就要靠近她。“别过来!”
尹婪见到华景笙大步走了过来,神色剧变,大喝道。华景笙收步,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目光缠住了她。“这里……”尹婪握紧了电话,紧张的神色在他止住后变为了悲戚,“这里有炸弹。”
那双墨兰色的眼睛霎时掀起了风暴,如夜的墨色在眼底倾泻,辗转为了一片深澜的汪洋。“在哪里?”
“我不知道,可能在床下,可能床垫里,可能就在我身上。”
尹婪思想极悲,推测的地方都是靠近她的。华景笙一时之间难辨真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望着她清瞿的侧脸,失血的皮肤,素来刚毅的他亦不禁柔了眉目,“阿婪,你不要怕,我会带你走的,而且我还会让方元淅付出代价的。”
听闻华景笙的话,尹婪挤出了一丝悲苦之笑,“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
华景笙的柔意刚溢开就被封住。“你既然知道是方元淅,那你也清楚如今的他不是当初的那个公子哥了,他会将当初你给他的一切伤害反施在你的身上。”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我就要退步,那我华景笙怎么可能会有今日的一切。”
华景笙不以为然。“那你预料到,你现在看到的我了吗?”
尹婪见他不当一回事,反问道。华景笙眼中的轻蔑收起,抿紧了唇。“你走吧。”
尹婪别开了脸,“或许你不知道,我厌恶极了这种不断被人利用,不断成为某人的负累,不断折磨自己又折磨别人的生活。”
“阿婪,不要丧气,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华景笙见尹婪神色疲倦,宽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