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交椅,尤曼。他说他有事要亲自跟您说。”
“他现在在哪里?”
宁欧的手放在腿上,之前坐在地上太久有些发麻。“在主厅的接待室,张少正在接待。”
“我们走吧。”
既然来的是烈豹家族的第二把交椅,那他就去会会对方。“是。”
赤火在前面领路。路上,宁欧想起阿莺,便询问道:“阿莺的情况怎么样?”
“她身体素质好,已经恢复了精神,只是肩头的枪伤还需要再休息几日。”
“那就好。”
走了十分钟,两人才抵达接待室,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里面融洽的谈话声。赤火自觉的站在门口守卫,宁欧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示意赤火推门。进去的时候,偌大的接待室内,只有张寻蓦与一个银色头发的男人。听闻这边的响动,那人与张寻蓦一齐回眸。银发男人五官笔挺,轮廓坚毅,有着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似温和,实则隐藏着不外露的杀气。坐在那里,与张寻蓦谈笑风生,却有着力压他的气势。“阿欧,这是尤曼先生。”
张寻蓦温隽的眉目含着中国人的含蓄与谦和,主动为两人引荐,“尤曼先生,这就是我们的门主,宁欧。”
尤曼冷着眼眸,望着信步走来的年轻人,五官俊美,双眸深澈,鼻高唇薄,但是那双不显山水的眼睛却让他眼前一亮,这种隐而不发,沉而不惊的气质,真是像。“你好,宁先生。”
他主动伸手。宁欧从容不迫的走过去,伸手回握,“你好,尤曼先生。”
而后两人放开了手,他神色淡然,眉色却显倨傲,自若的坐在了主位上,询问道:“不知道尤曼先生光临鄙舍,有何贵干?”
尤曼一直在观察他,见他问起自己的目的,便笑着回答:“久闻宁先生大名,今天来访是想邀请您出席我们烈豹家族的社交晚宴。不知道宁先生是否赏光?”
“社交晚宴?”
宁欧看了张寻蓦一眼,见对方暗示他不要答应,随后收回了目光,笑道:“恕我直言,鹰门与烈豹家族之间一直没有经济往来,不知道你们这一次为什么要邀请我?”
尤曼见宁欧直言道出了内心的疑惑,笑意转深,“以前就想邀请宁先生的,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我们自然不会错过。而且没有经济往来不重要,我们都是商人,你来我往慢慢的就会有的。宁先生,无需顾虑,出席社交宴会的都是美国的重要任务,里面也有跟你接触过的人,我想以后我们之间也少不了要接触,所以提前熟悉一下,不是更好吗?”
宁欧听闻尤曼的说辞,抿唇笑着,却没有离开答话。张寻蓦坐在一边,见宁欧在斟酌,不好插话,也继续缄默。尤曼见自己的话都说到了这一步,宁欧还有所迟疑,想到临行时老大的叮嘱。心思一定,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盒子,放在了桌上,笑道:“这是我第一次拜访鹰门的见面礼,还请宁先生笑纳。”
对于对方的这番超乎寻常的重视,宁欧与张寻蓦又一次相互看了一眼,两人拿不定尤曼的心思。这是他的意思,还是烈豹家族的意思?要知道大家族内斗是十分激烈的,都会拿着大家族的名号做幌子,拉拢其他人支持自己。“尤曼先生,见面礼呢,就免了。你说的那个宴会,我会出席的。”
宁欧沉思了一下,决定抓住机会探探敌方的虚实。、张寻蓦见宁欧答应,微微凝目。尤曼听闻他答应后,笑容显得亲切了些,“宁先生答应就好,这份见面礼呢,还是请您收下。”
宁欧见他一而再的让自己收下,便示意张寻蓦打开。张寻蓦接过礼物,打开来一看,不由惊讶,里面是一记封存的药剂。“听说宁先生最近在收集一切新型解毒药,这是我们的专家最新研制的解毒药水,希望能合您的心意。”
尤曼的笑意不变,温声解释道。宁欧与张寻蓦纷纷色变,这件事只有他们内部才知道,但是对方却收到了风声,这代表他们的内部有人走漏了消息。如果这件事都能被它们知道,那他们背地里的动作又有多少入了他们的眼!宁欧冷冷一笑,“这个礼物我手下了,多谢尤曼先生的体贴之情。”
“合你的意就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尤曼见效果达到,起身站了起来,“明天我会叫人亲自将邀请函送到你们这里。”
“既然这样,那就慢走。”
宁欧与张寻蓦起身,将其送到了门口。等待在门外的司机下车为尤曼打开车门,尤曼站在车前,再度对宁欧道别,“请留步,不用送,宴会见。”
“宴会见。”
宁欧淡淡一笑,眼中一片深郁。待尤曼走远,宁欧才回接待室,拿着那一记药剂朝最后方的研发室走去。张寻蓦没有作声,紧随在他的身后。“帮我查查这个药的成分。”
走到研发室外,宁欧将东西递给迎面走上来的研发人员。“是。”
对方拿着药剂走到了密封的研发室内,着手研究。这时,张寻蓦才有时间插话,“阿欧,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去?你忘记你爸说过的,不要和烈豹家族的人接触。”
“既然别人已经走到了你的地盘,你觉得我不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待鹰门?以后我们的生意怎么继续?”
宁欧静默的望着他,反问道。“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的当即就答应,现在正是鹰门风头正盛的时候,烈豹家族的人趁夜来访必然有所图谋,说不定那就是一个陷阱,他们要的就是请君入瓮!”
张寻蓦还是觉得不妥。“他们如果真的要对付鹰门,难道我不出现他们就不会对付了吗?阿蓦,你什么时候那么天真了?”
宁欧见张寻蓦总是反对他,心头不由蓄起了火,“而且这种事你避一次,对方就是抓住你的这个梗一直说下去,加上如今对方对我们的一切了若指掌,我们不反击一下,鹰门又会冲到当初的覆辙!”
张寻蓦虽然不认同宁欧答应烈豹家族的要求,但是眼下的行事的确如此,不进则退,这是这条道上的规矩,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可是想到当初宁绅的叮嘱,想到如今宁欧愈发血性的性子,他真的担心那晚会有意外发生。“去也可以,让我陪着你吧,不然我不放心。”
“不!”
宁欧直接拒绝,“我去了烈豹家族的宴会,那你就一定要留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人趁虚而入,这里的人才有主心骨。”
“那你多带几个人去。”
张寻蓦不同意,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退而求其次。“好。”
宁欧点头,随即找了一处空椅子坐下。张寻蓦坐在他的旁边,望着曾经冷静镇定的他,如今变得这般狂躁易怒,不由道:“尹婪又去了哪里?”
被问及尹婪,宁欧刚放松下来的心弦瞬间紧绷。见他没有回答,张寻蓦猜到了几分,“你去伏击华景笙失败了吧。”
“张寻蓦!”
伤口被撕裂,宁欧恼羞成怒,“你非要把事情说得那么明吗?”
“阿欧!”
张寻蓦见宁欧动了怒,语气也重了些,“我跟你说过尹婪的心永远都不会偏向你,你不信,一次次的跌倒在她的身上,让我们的兄弟为了你私怨一个个死去,你不觉得愧疚吗?”
“这不仅仅是私怨,华景笙来了纽约,你难道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宁欧厉声反驳,“一旦他插足了这个市场,你知道的,我们鹰门必然会成为他必除的障碍,这样的话,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前反击,非要坐以待毙!”
“可是你清楚,只要尹婪在,你就不可能杀得了他!”
张寻蓦大声斥责,“为什么你在她身上跌倒了那么多次,就是不知悔改!”
宁欧烦怒的闭上眼,将头靠在墙上,不想与他再因为尹婪而争吵。张寻蓦见每次说到尹婪,宁欧就是这副不想理会的表情,忍不住抓住他的肩膀,温隽的眉目满满的全是愤怒,“宁欧,但凡尹婪是真心对你,我都不会反对。但是你看看,从南兴到叙利亚,到纽约,你为她做了多少,她又回报了你多少!又将你置于何地!你醒醒,好不好!”
宁欧睁开眼望着怒火中烧的张寻蓦,胸口剧烈的起伏,幽深冷漠的眼中瞬间蔓延开了深刻的痛楚,“阿蓦,我是真的爱她。”
张寻蓦从小跟宁欧一起长大,见到过跋扈的他,倨傲的他,冷静的他,也见过仇恨的他,疯狂的他,嗜血的他,但是却第一次见到这样无奈的他。一种爱之极致,无法割舍,却又永远得不到的无奈。“阿蓦,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新型的解毒药吗?”
宁欧轻轻一笑,笑容凄迷而绝望,“她的身上有一种新型毒素,再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她就要死了。”
张寻蓦抓住他的肩膀的手缓缓失力,他以为宁欧搜集新型解毒药是为了应对以后的大战,但是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她。而她,快要死了!那一刻,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丧失了怒骂的能力。